“这封信是什么人交给你的?”张源寿问道。</p>
“回张爷,是车站的一个工人,据他讲一个穿白西装的人让他带给我们的。”常得志答道。</p>
“穿白西装的?,你之前见过吗?”张源寿再问。</p>
“,见,见过。”常得志心中慌乱,起话来也结巴上了。</p>
“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源寿问道。信既然是玉面飞狐写的,那么这个穿白西装的人九成九便是江华天。</p>
“呃,三十岁左右,穿着非常讲究,头上戴着巴拿马草帽,鼻梁上架着一付茶镜,留着一撇胡子,手里提着一个深棕色牛皮箱包”尽力回忆着,常得志将那个人的体态特征描述不遍。</p>
“长相呢?”张源寿不耐烦地打断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那个白西装倒底是不是江华天,万一是江华天同伙所为,目的是让青帮放弃或放松抓捕行动,从而让真正的江华天有机会逃出上海怎么办?</p>
“长相”常得志干张了半天嘴,还是没能答上来——白西装打了丁三一耳光后停也没停,直接就闯进了火车站,前前后后总共也不过才七八秒的事情,能记住刚才的那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p>
张源寿的脸色又阴了下来,他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不过那也得分对谁,常得志不过是青帮最底层的一个头目,哪里用得着客气。</p>
“快答话,没听见张爷的问话吗?”常得志身后站着的管事声催促道。</p>
“,呃,回张爷的话,没有看清楚。”在张源寿的气势压迫下,常得志就算想编瞎话混过去脑子也不听使唤,心慌之下,就把实话讲了出来。</p>
“什么?!没有看清楚!”张源寿大怒,眼睛立时瞪了起来——叫这些人到车站码头守着,此外还特意人手一张画像,要求每个成年男人都必须仔细比对后才可以放行,为的就是怕精于易容术的江华天化妆后混过检查,从常得志所的情况看,这个穿白西装的人也属于可疑人物,却为什么没有仔细察看?</p>
“唉,真是个笨蛋。”李存舟暗叹一声,心道这个人怎么这么笨,你就不会检查的人太多,记不起来了吗?没看清楚,不摆明是自已的失职?难怪这把年纪还只是一名底层头目,心眼儿太少了。</p>
“张爷,张爷,不是我们没查,而是那个人太横了,也不排队,直接就往车站里冯,丁三上前阻止,他二话不,直接一个大嘴巴就把丁三扇到一边,连槽牙都掉了三颗。兄弟们刚想围上去要个法,那个人先骂上了。”话一出口,常得志也意识到不妙,连忙抢着解释。</p>
“骂的什么?”压住心头的怒气,张源寿问道。</p>
“他骂的是,‘他妈的,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在我面前骂骂咧咧,你还想不想要一命命,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青帮吃不了兜着走!回去告诉张源寿一声,叫他做事收敛一儿,光棍不斗势力,这世上还有管的了他的人!’我们一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怕万一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给帮里惹事儿,就没敢再查。”常得志学道,要他在模仿方面还是很有一天份,除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做不出来,语气,动作却还是象模象样。</p>
“他妈的!把这个人给我拉下去,先打二十鞭子!”张源寿终于压不住火了,在上海滩这一亩三分地上,有谁敢这样教训他?江华天是抓不到了,那就拿这个自做聪明的饭桶出气吧!</p>
立刻有打手从屋外冲进来,把常得志拖了出去,常得志一个劲儿地苦苦求饶,但谁会去理他。</p>
看着眼前这一场戏,李存舟表面不动生色,心里却是暗自好笑——搞了半天,人家居然是大摇大摆,直接从青帮设的关卡硬闯过去的,不仅是硬闯,而且还敢先动手打人,打了人不,青帮的人居然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哈哈,好一个玉面飞狐,真是胆色过人,自已栽在这样的人物手里,倒也不能算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