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队借口案情还没有真正完结,拒不交出兰德尔·范尼,同时也不让兰德尔·范尼和帕特里克见面。
一直到1923年的一月份,帕特里克才在冲锋队的大本营见到了兰德尔·范尼。
这是一件狭小的接待室,阴冷、潮湿,没有窗户,也没有暖气,只有简陋的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盏颜色有些昏黄的日光灯在物资角落里发出幽幽的灯光,看上去环境确实有点差。
“我招了,我全招了,是我谋杀了小山恒友先生,我用护照和英镑收买了小山恒友先生,让他向我透露国会的秘密,然后我谋杀了他,请不要再问我了——”见到帕特里克的兰德尔·范尼语无伦次,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只剩下胡乱挥舞的双手和满脸的涕泪。
“该死的,看清楚,是我——”帕特里克抓住兰德尔·范尼的衣领把兰德尔·范尼从椅子上拎起来,对着兰德尔·范尼的脸怒吼。
“帕,帕特里克先生——天,您终于来了,快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我实在受不了了。”兰德尔·范尼终于睁开眼,看清楚帕特里克之后,兰德尔·范尼哭喊着抱住帕特里克痛哭出声。
“那你总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兰德尔·范尼的头发里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帕特里克强忍恶心,想让兰德尔·范尼冷静下来。
在兰德尔·范尼的哭诉中,帕特里克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们打你了?”
帕特里克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吧一位绅士弄得连个乞丐也不如。
“没有,他们不让我睡觉,大概有十几个人轮番审讯我,他们在我身边用残酷的刑法折磨那些反抗分子,夹碎它们的手指头,让他们自己品尝自己的眼球,把肠子拽出来缠到脖子上——他们还逼着我抽鸦片,每天只有抽够一定数量才有饭吃,才能稍微睡一会——我撑不住,实在是撑不住——救救我,帕特里克先生。”兰德尔·范尼再次痛哭出声,紧跟着又是哈气连天提泪横流。
帕特里克明白,这是毒瘾发作的症状。
“等着我,很快我就会带你走。”帕特里克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再兰德尔·范尼凄厉的求救声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接待室。
离开冲锋队大本营之后,帕特里克直接来到兰芳驻日司令部,想要找吉拉尔丁要个公道,不过帕特里克没有如愿,接待帕特里克的是杨楷。
“司令官阁下,我希望您明白,兰德尔·范尼先生是一位绅士,是一位来自文明世界的绅士,兰德尔·范尼先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这是对我们大英帝国的侮辱,我希望阁下充分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一场纠纷,如果阁下不能妥善处理,那么这肯定会影响到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而你们要为这一切负责。”帕特里克怒气冲冲,吼叫的声音穿过杨楷办公室的窗户,在办公室外的草坪上回荡。
等到帕特里克喊够了,杨楷才慢悠悠的说道:“帕特里克先生,我希望您看看这个——”
杨楷说这话,把桌上的一份文件夹递给帕特里克。
在帕特里克翻看的时候,杨楷幽幽说道:“兰德尔先生所做的事,已经超出了一位绅士所作所为的范畴,我们有理由相信,兰德尔先生在东京从事着对我们兰芳不利的间谍活动,您先不用急着否认——兰德尔先生已经承认了这一切——”
“那是你们屈打成招!”帕特里克的汉语有点一知半解,“屈打成招”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合适。
“您先看完再说吧,现在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兰芳和英国的范畴,兰德尔先生已经承认,他和《纽约时报》的麦克先生,以及《朝日新闻》的小仓先生多次交换情报,为此兰德尔先生还向您争取过特别经费——”杨楷的声音有点阴柔,不过内容却攻击性很强。
“有谁能证明?”帕特里克把手中的文件摔在杨楷的办公桌上,准备推翻一切兰德尔·范尼的证词。
“呵呵,谁都无法证明,麦克先生已经返回纽约,《纽约时报》已经撤销了在东京的新闻社,至于《朝日新闻》的小仓先生,他已经因为叛国罪被枪决——”杨楷有点玩味的看着帕特里克,目光中含义复杂。
这可真是死无对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