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三章 集宿,抑或者攻防(2 / 2)

矿物质超女 冬树忍 0 字 2021-08-22

「呀!」

「啊,我看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

惊觉只是看错,由宇小声地轻咳。

「嗯哼,刚刚那个反应只是出自防备未知生物来袭的反射性身体防卫本能」

由宇装出一脸没事的表情掉头转向一旁,右手放开透的胳臂,像是若无其事般咳嗽。

但是依旧紧抓着透不放的左手则明显地笼罩着一股力量。

「所、所以说刚刚的叫声是也就是说我、我」

她开始愈走愈快。

「呜。」

透又定在原地不动了。

「又、又怎样了?」

抓着手不放的由宇也只能跟着停下脚步。貌似不安地抬头瞅着透看。

「咕」

透在由宇的注视下,试着把脸皱成一团。

「喂、喂,透你」

「咕黑暗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

然后试着按住胸口。

「喂、喂,透你在说啥」

「我体内的那家伙要觉醒了」

「你、你在说啥啊?透。喂。」

「呜惨了。黑暗要霸占我的身体了!」

「在说啥啊、喂!」

呜哇。瞧她眼睛瞪得那么大。呜哇呜哇。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男生的身体我要走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不可以!不可以!」

这家伙真的好可爱呀。

「我要让黑暗笼罩世界!」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电筒Switchoff!」

一片乌漆抹黑。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骗妳的。」

「啪」的一声透打开手电筒。

「」

眼泛泪光的由宇出现在手电筒的亮光中。

「」

「骗妳的。」

「啥」

由宇讶异地眨了眨睁大的双眼。

「对不起。」

「反正、我又没」

「吓到了吗?」

「我才没有吓到。」

由宇哼的一声别开眼睛。

「打从一开始我就识破你的演技。」

她放开手,看着旁边迈步移动。

「我只是陪你玩无聊的游戏而已。好好感激我吧!」

「多谢。」

「哼。」

一穿过网球场旁边,教会便在眼前出现。那是一间人工搭建而成的小型圣堂,入口被锁了起来,镶在窗户上看起来有如彩色胶片般的花窗玻璃,在黑暗中绽放着光辉。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有教会啊!」

由宇好似发飙似地大叫。这根本是在迁怒。

「结婚会场啊。」

禁止询问为何渡假圣地会有结婚会场这种问题。反正泡沫经济时代的思考模式就是这种没头没脑的感觉。透从口袋掏出标示有①的免洗筷,这就是到达终点的证明。蹲下来把筷子放在教会的入口。这么一来就OK了,接下来只要走回去就好。现在第二组也应该差不多要出发了吧。

站起身子的同时脑海的一角忽然拾起了那个名词。

结婚会场吗。

透抬头一看又小又感觉寒酸的教会的屋顶,一具年久失修的十字架映入了眼帘。

「」

「结婚礼服。」

「呜啊!」

透被冷不防从旁边冒出来的名词给吓得忍不住拉开喉咙大叫。

「喂、喂。干嘛突然说这个?」

「嗯?」

身旁的少女依然以单手牢牢地揪住透的胳臂,抬头仰望着透。

「我也想穿结婚礼服。」

「哦」

透无言以对。

少女握着透的手,毫不忸怩地抬头直视。

那个名词又从她的口中吐露而出。

「结婚礼服。」

「由、由宇妳」

喂,这小女生到底在提什么。结婚礼服这么突然是怎样?

啊,对了,电灯泡在脑里亮了起来。我知道了啦,就跟之前的歌德萝莉还有魔法少女之类的是一样意思。没错,单纯只是她在电视或书本上看过,然后单纯因为兴趣想穿穿看

「那、那个」

说到这个呃。

现在这个状况是和女生在夜晚单独相处没有错吧。

为、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唐突提起那档事!

「我跟妳说,由宇。」

想都没想接下来要说什么,嘴巴便反射性地自己打开了。

「那个」

既然都开口了,那就不得不讲点东西出来才行。

「那、那个」

稍微冷静一点。稍微冷静一点啊,自己。就照平常那样打哈哈吧,对,就照平常的样子,用『实在拿妳这家伙没办法耶』的感觉自然地带过去。

「这里是结婚会场没错吧。」

由字目不转晴地凝望着透。

「听说是穿结婚礼服的场所。」

单纯只是跟平常一样,因为无知的缘故开始异想天开而已吗还是说

「吶,由宇。」

不由自主说出口的那个名字不知怎的,带有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韵味。

「怎么了?透。」

「那个我」

毫不忸怩地直视而来的那道视线不知怎的,带有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光芒。

站在暗夜之中、站在感觉宛如在玩办家家酒游戏般的小家子气圣堂前

某个名词突然从白热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结婚。

结婚将来我是否也会这么做呢?

好比说建立新的家庭之类的是否总有一天我也会这样呢。

和谁?

「由宇,那、那个我」

「啊,找到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见爱华那像是要将静寂一扫而空的喊叫声,透有如被超渡的恶灵一样声嘶力竭地大声嚷嚷。

「我找到透学长和由宇了!灯璃学姊~!羽幌学长~!」

「啊!真的耶!吼唷,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啦!」

三人的身影随着手电筒的光线一同现身。分别是灯璃、爱华,以及羽幌。

「你」

透发出了僵硬的声音。

「你们三个人在干嘛」

「还敢问我们在干嘛勒!」

羽幌傻眼似地说道的同时把手电筒照向这里。

「你们两个未免也太慢了吧,都已经过十五分钟了。」

「啊是喔。」

所以说这就表示第二组试胆的赶上来了是吧。透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刚刚在干嘛?」

爱华眉头一皱。

「啊,爱华。这是」

「都怪这男的太爱哭了,才会拖拖拉拉耗这么久。」

由宇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真是够了,竟然这点黑也会怕成这样,透也没啥了不起的嘛。」

「咦?透学长怕黑喔?」

「都高中二年级了还是一点样子也没有。这个男的太差了。」

「喂由宇,妳怎么可以乱讲!」

「哼。」

由宇不知为何像是在闹脾气似地别开眼睛,用力拉着透的手。

「快点回去了啦。回去喝鸟羽带来的果汁!」

「啊、啊啊。」

「真是的,回程的路上可不要哭出来喔!」

「喂,我说啊由宇,要是这样继续说谎的话」

「我、我才没说谎。」

「我举个例子妳看从那个黑黑的树影」

「喂、喂,回去了啦。无聊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吧。吶。」

「阎魔大王跑出来拔舌头了」

「我、我不怕!反正我也没说谎,那种东西一点也不可怕!」

「妳看,那棵树木刚刚动了」

「又不恐怖!才不恐怖呢,透!不要停着不动啦!我们回去喝果汁吧。好嘛!果汁大家都有份,我们和爱华她们一起喝吧,好不好嘛!」

「吓啊!」

「不要!」

喀喳。

挂在二楼和室墙壁上的时钟题不时间为午夜一点。

「所~以~搜~啊~」

爱华还清醒着。

「就素正义啦!」

在深夜的别墅的和室里相当带劲。

「正义!Justice。」

她身穿代替睡衣用的运动夹克,把两脚伸进和室桌炉的其中一角,从刚刚开始一直活力十足地大吼大叫着。

「TheRightStuff!」

爱华嚷着嚷着,顺势拿起放在桌上的罐装果汁(?)凑上嘴巴,一口气把罐子里的液体往胃里倒。

「咯。」

还打了个嗝。

「爱华学妹那个」

坐在桌炉对面的透隔着在桌上堆积如山的空罐子,战战兢兢地叫住爱华。

「妳稍微有点、喝醉了」

「偶才没醉!」

爱华一脸红通通地高声宣言,毫无意义地高举拳头,精神奕奕地站了起来。

然后,她貌似不屑地由上往下俯视坐在桌炉左右两边、同样身穿运动夹克的由宇和美空,以高高在上般的语气开口说:

「喂!由宇!美空学姊!偶没有醉对呗!」

「妳在说啥啊。」

由宇以冰冷的视线抬头看爱华。

「受不了,爱华真的是小孩子耶!」

接着以稳定的动作将手上罐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跟我差真多。」

看来几个小时前还在又哭又叫的事情早已被她抛到记忆的远方了。

「喔喔、由宇。」

透面朝左边、由宇的方向。

「妳看这该怎么办啊」

「唔呣。」

大脑可以快速忘记糗事的少女,凝重地点了点头。

「看来有必要让她安分下来哪。」

「你们两个在那边讲什么悄悄话!」

爱华以夸张的动作一屁股坐下。她刚刚站起来是站好玩的吗?

「嗯?你们在密谈吗?混帐,密谈是不被允许的!」

「爱华这家伙真拿她没办法。」

由宇瞅着爱华的脸,痛切地叹了一口气。

「都高中生了还这么不成体统。」

「就是说啊,爱华。」

透凝重地点头赞成由宇所说的话。

「妳要再安静一点」

「唔呣。透说得对,爱华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喵!」

透看了由宇的脸一眼。

「妳刚刚在语尾加了什么?」

「什么也没加啊。」

由宇用左手拄着脸,朝着爱华皱起了眉头。

「别小看我,至少我还懂得自律。」

「是、是吗?」

「我没有喝醉。」

「妳没骗我吧,嗯。」

「我没醉喵!」

「妳说喵了!由宇,妳刚刚说出喵这个字了!」

「我才没说。你不要就那种无聊的事来找碴!」

「是这样吗。」

「我就是没有说喵!」

「喂!」

「」

美空从刚刚就一直趴在桌子上。

「」

趴在桌上不肯抬起头来。

「美空学姊!」

爱华把矛头对准了美空。

「尼在干什摸!喂~!」

「」

「尼没回答偶~!」

「」

一整个无视。

美空趴在桌子上,一直「咯、咯」的不停小声地打嗝。

「一点毅力也没有!」

谈什么毅力啊妳。

「Justice就是毅力啊!」

「那个大家都已经睡倒了,所以麻烦妳节制音量」

除了现在这四个以外,其它人早已在楼下梦周公了。

早知道我也早点睡觉就没事了。透一边啜饮果汁,一边打从心底感到后悔。

「所以说重点素」

可能是不会回话的对象让她觉得很无聊的关系,爱华又把头转回来面对透。

「正义!」

我好想回家

「Justice,各位明白吗!」

「我明白。我非常明白,所以拜托妳再稍微降一点音量。」

「嗯?啊~!透学长你醉了是不是,哎呀呀!」

「那个、爱华学妹,拜托一下」

「嗯呼」

爱华又「咯」的一声打了个嗝。

接着,她隔着桌炉一溜烟地把身子探了过来。

「呃、呃呃,爱华学妹」

「嗯~呜呼呼!」

啊啊温热的气息扑鼻而来,迷蒙的双眼和泛红的肌肤就在我的眼前

「呼呼呼~」

啊啊实在太性感了。这女孩感觉好性感啊情况不妙。

「哎、哎唷,爱华学妹,已经一点了」

「通宵玩乐好棒喔!」

「明天大家要一起去洗岩盘浴。」

「岩盘!」

「所以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快点睡觉吧。」

「你好色~!」

没办法用言语沟通

「透学长**的~!」

「学、学妹」

「咯~」

拜、拜托别把气呼在我脸上,拜托别靠近我,有味道,我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

「呜呼呼!」

「学、学妹。」

她的身体跨过了桌子往这里

「给我停!」

快要靠过来的那个瞬间,由宇从右方阻扰。

「妳这是在干嘛,爱华!」

「啊~!由宇妳妨碍到我了啦~!」

「妳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在桌炉旁边开始互相拍起对方的脸来了。

「唉,美空同学」

干脆自己一个人来收拾残局也罢。透做了如此的打算,好歹叫了一下美空。

「啊!透学长他!」

被烂醉如泥的酒鬼发现了。

「」

美空动也不动。马尾受地心引力的影响,无力地下垂着。

「唉,美空同学,我看妳还是去睡觉吧。」

「他又伸出魔爪了!」

爱华一边和由宇扭打成一团,一边倒在地上大叫道。

「呜咪!透!」

因为她们是穿着T恤和运动夹克互相纠缠,所以两人现在的模样都相当凌乱。

「透!你想对美空做啥好事!」

「他想把棒子塞进洞里!」

爱华妳可以稍微踩一下煞车吗?在各方面上。

「都已经拥有我了还不满足!透,你打算对第二个人伸出魔爪吗!」

「妳说什么~!由宇,妳刚刚那番话我没办法装傻骗自己没听见~!」

「这小子已经对我的洞做了数不清的好事。」

「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由宇做出了爆炸性宣言!」

「我记得第一次是八月的时候吧,当时我只觉得痛而已。」

「呜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可是在最后我感受到了一种无法理解的感觉。」

「Nooooooooooooooooo!」

「从第二次、也就是从旅行前一天对左耳动手的时候开始,我渐渐爱上那个无法理解的感觉」

「左耳。啊,原来如此。是掏耳朵吗,酱子啊」

「如果不能反抗听从命令的话似乎那个感觉就会浮现」

「酱子啊,原来如此~耳朵的洞吗,我想也是啦。」

「在海边被灯璃做了那种事情以后我就知道了我喜欢被那样」

「啊,对对。我们也去过海边呢~嗯嗯。」

「所、所以在那之后我终于说出口了呼、呼呼。」

「在那之后?嗯~妳是说盂盆节的时候吗?嗯嗯。」

「我主动表示我、我会乖乖听话乖乖听命令呜呼呼。」

「那个时候晒黑的地方觉得好痒呢~」

「然然后,明明是在学校、由宇我却被灯璃做了那种事

变成那种模样明明是在学校耶却那样呼呼,由宇我真是个坏小孩」

「那个透学长,我们来谈谈好吗?」

「因为人家是坏小孩嘛所以要乖乖听话乖乖听话的话,感觉就会很舒服呼呼」

「请问这算什么?透学长请问这个按阶段一步一步来的教育是怎样?」

「昨天直接就在学校直接一整天用道具」

「由宇我们来促膝长谈一下吧,现在马上开始!」

「我要求住手那个会发出声音我都说了可是啊、啊哈」

「透学长你该不会打从一开始早就计算好了,把由宇给推入火坑!」

有两个烂醉如泥的醉鬼好像在胡说八道。无视无视。

美空还是一样趴着动也不动。

「我」

她趴在桌上又打了个嗝。

「怎样?」

她是不是想说什么?透试着把耳朵贴近美空的脸。

「我」

美空放低音量不知在喃喃碎念什么。

「嗯?怎么啦,?」

爱华注意这里有异,过来凑热闹。

「小美空,妳在说什么?嗯?」

「我」

咯。在打了个小嗝之后,美空说话了。

「没办法活下去」

「啥?」

她又「咯」的一声打嗝了。

「我没办法活下去我」

美空趴在桌上继续小声地碎碎念。

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

美空趴着身体发出微微的颤抖。

「我在神代岛」

她一边打嗝,一边用些微的音量挤出零星的字眼。

「『碎片』猫」

断断续续的三个名词:神代岛-碎片-猫。

结合在一起显现的便是一个事实。

在神代岛出现过的『碎片』之猫。

想起来了。透俯视美空的头部。

那个时候,自己和由宇在海边所KO的那两只怪物猫。

「其中一只茶色毛的那只猫」

然后我们把那两只猫丢在那里,离开了沙滩。

「我」

接着,这个女孩在那之后

「把牠杀了。」

美空边哭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

「我把牠杀了」

她把脸埋在桌面上,小声讲话的同时不忘继续打嗝。

「我没办法、活下去」

这女孩

「我」

透看着美空趴在桌上颤抖的身体心想。

这女孩成了『人类』,开始得到『有人味的心』。

然后,也因为这个缘故

她想起往事而感到痛苦吗?

「没有啦,那个是」

透轻轻张开嘴巴,并且转动脑筋。

那个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总不能就那样把牠们弃置在那里不管。

就在透慎选用字、讲话支支吾吾的那个瞬间

「我想是」「妹关系的啦!」

爱华打断美空的话,大声地宣言:

「那是正义!」

「」

「Justice!」

「」

美空还是趴在桌上。

「妳是正义!」

「喂、喂,爱华」

「正义的英雄就是因为会哭所以才算是个人啊,美空学姊!」

「」

「任谁都能出一张嘴意见和批评可是,能站上前线战斗的,只有妳啊!」

「喂、喂,爱华」

「偶们在那之后就意思一下打电话给警察、随随便便把责任推给别人,然后就像个散漫的软脚虾一样拍拍屁股走人了哩!就在这淑后,帅气十足的妳就出现了哏!是妳拯救了全民的生活!唷、英雄!」

「可是」

「抬起头来,美空学姊!」

「呜咪~」

「来,由宇妳来念个几句!当时像个散漫的软脚虾一样拍拍屁股回家去的由宇来!」

「妳说谁是散漫的软脚虾~唔~」

「嘿,妳就是散漫的软脚虾!」

「闭嘴,我要生气了」

「散漫的软脚虾!」

爱华一面挥开由宇伸过来拍啊拍的手,一面瞅着美空瞧。

「」

「不可以闷着自己一个人想东想西啦!」

「我」

「回答『喔』偶会听妳说滴!」

「喔」

「声音太小了!」

「喔」

「再来一次!妳是人耶!正义的英雄说!」

「喔」

「OK!」

美空拾起头注视前方。

「起来了!美空起来了!」

「由宇!给偶安静点!」

「明白!」

由宇像是在宣誓似地做出宣言,然后发出声响面朝上倒在地上,变得一动也不动。

「美空学姊,尼明白了吗?」

「」

「回答我~!」

「明白」

美空看着爱华。

「很好!」

一做出宣言

爱华就有如能源用尽了似地,倒地不起。

喀喳。

时钟显示时间为午夜三点。

透叹了一口气。

「收拾残局吗。」

他无力地望着桌炉旁的三名气力用尽的少女。

「对了。」

一早。

来到俱乐部小屋二楼的岩盘浴场,躺在透隔壁的游也开口聊了起来。

「昨天透小弟你后来几点才睡?」

「唉」

透看着木造的天花板开始思考。

所谓的岩盘浴,就是在闷热的房间里设置岩石制的卧床,然后客人穿着浴袍躺在上头,一种概念为利用让自己流汗流到汗流浃背的方式来获得健康的浴场。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躺着洗的三温暖。这座高尔夫球场似乎在最近也引进了这套措施,一次限定两个人洗。浴场里有两张用低矮的压克力板隔开的岩床,床上则放有用竹藤编织而成的枕头、旁边另有计时五分钟的沙漏。

「大概凌晨四点左右吧。」

钉在天花板附近的时钟显示目前时间为早上九点。所以说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你在干嘛?拖到那么晚才睡。」

「唉,一言难尽啦。」

后来在忙着整理空罐子还有准备三个人的被单等等。

「原来如此。」

隔着压克力板,游也的响应和倒转沙漏的声音一同传了过来。

「你似乎是管家婆个性的那种人哪。」

「看来好像是呢。」

不会特别想反驳这个说法,因为我想事实一定是如此吧。

「平时都是你在照顾由宇的吧?」

「这个嘛算是吧。」

透回答道。

只不过,现在『照顾』的需要也变得愈来愈少了。

对,那家伙再过没多久就要十六岁了。

「你对她付出了相当程度的关心呢!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就我的观察,由宇最近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呢!」

「是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给人一种很孤僻的印象。」

「是这样子吗?」

透在脑海中翻起日历。

记得游也大哥和由宇第一次见面是在八月初左右。

「可以的话,希望你也能这么用心照顾我老妹。」

「为什么要突然扯到七尾?」

这么说来借着翻动日历的机会,顺便回想往事。

在那段时间,也听兵藤学长和灯璃说过类似的话。

什么关心是一件好事啦,还有玩得开怀大笑的小孩是很幸福的啦等等。

「总之意思就是那段时间的你、和由宇一起『开始好好过每一天』的你就这么一路顺利地来到了现在啦。」

「是这样子吗?」

「大概吧。」

沙漏的沙子随着时钟秒针的移动窸窸窣窣地落下。

顿了约半瓶沙漏的时间,游也的声音再次于狭小的浴场响起。

「往后怎么打算?」

「咦?」

透无意识地反问。

「就是往后啊。」

游也重复说道。

这个人如果用正经的声音说话,音色还挺吸引人的。

「你们打算怎么办?」

「就算你这么问」

透这回变成在支吾其词。

「当然往后还是继续上高中呀,两人一起。」

「是吗?」

「是的。」

「那高中毕业之后呢?」

「咦?」

明明有清楚听到问题,却还是回以疑惑的声音。

「你们俩现在是单独两个高中生住在一起,并且各自在高中上课。

虽然很难算作是普通的环境,不过只要你们自己怀有坚定的理性和常识的话,应该没有特别的问题吧。反正也不是别人可以穴嘴的事。

问题是在更之后对,在几年后呢?」

之所以会忍不住回以困惑的声音,原因在于自己答不出这个问题。

现在,自己和由宇正在就读高中。

然后高中毕业之后要怎么办?

这问题该回答什么才好,一点头绪也没有。

因为就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想要怎么做。

「虽然你现在才高二、十六岁而已,但是」

但是没错。透在自己的内心补充游也未说完的话。

虽然现在十六岁但是,再过三年多就二十岁了。

自己的生日是一月十四日。成人式则是二十岁生日前后。

昨天晚上突如其来造访的那个时间的记忆在脑海复苏。

我在将来也会结婚吗。

由宇她会怎么称呼我呢?

「不不不不。」

「怎么?」

「啊不,没事」

刚刚那个只是举例。没错,那彻底只是一个例子罢了。

对呃,不然这样好了。举第二个例子,假设对象是灯璃好了

呃,像是在煮饭的时候会做什么样的打扮

「透你还好吧,瞧你愣了很绝妙的一下。」

「绝妙的一下是怎样的一下啊?」

「就是彷佛是在妄想朋友穿**围裙一样的那么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

「没事。」

「是吗,不过请容我不厌其烦地再三强调,别看我老妹那样她可是很性感的。」

「」

「在公共浴场把血液集中在同一个部位并不恰当。」

「为啥你老是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记得自己特别提过什么。」

沙漏的沙子跑完了。

「透小弟。」

游也从床上挺起身子,不改态度继续说道:

「你有将来的梦想吗?」

「梦想?」

把妄想的残渣赶出脑袋的同时

过去的往事又浮现了。

刚上高二的时候,我曾经被班导的山田老师问过完全一模一样的问题。

当时别说回答了,就连这个问题的意义都不曾去思考过。

至于现在不,即使到了现在,还是没什么变。变也没变。

将来想做什么,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尽管我躺着没有爬起来,还是尽力张开嘴巴试着说出答案。

「就、就平凡无奇的上班族之类的吧」

好个乏味的答案。

「世上不存在『平凡无奇的上班族』这种职业。」

游也毫不留情地否定了那个乏味的答案。

「这个世界的大人们从事着形形**的职业有在学校执教鞭的人、有制作泳装的人、有煎汉堡的人、有创作布偶的人,以及展示那些商品来贩卖的人、贩卖旅游票券的人、在港口管理船只的人、在书店或服饰店接订单的人。

这些照料过你的形形**的职业全都是『上班族』。每个职业的工作内容、目标的事物、引以为傲的东西全都不一样。纵使『既普通又平凡』,每个职业都需要觉悟和决心。不打算做任何觉悟、也不去做任何选择,认为『普通就好』的这种想法其实只是自己什么都还没决定而已。这在将来必然会造成后悔。」

「游也大哥。」

透情不自禁地叫住了爬起来往浴场出口方向走去的那个背影。

「为什么你会想当老师?」

「唉,说来话长。」

大学二年级生、即将迎接成人式的青年打开出口的门的同时,头也不回地喃喃说道:

「若真要提一个,那就是听说了冰见诚老师的事吧。」

「咦?」

「你父亲的事我听朋友提过了,那就是理由。」

碰。

门关上了。

「」

透重新躺了下来,默默盯着天花板。

「高中三年级、吗」

时间流逝四季轮替然后,现在已经十二月,马上就要告别二年级了。

二年级之后就是三年级了,和现在的兵藤学长一样。

兵藤学长现在正为了将来、为了大学升学准备中心考试。

高中三年级十八岁。

我接下来会怎么生活下去呢?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物呢?

「哦哦,这就是岩盘浴吗?」

从隔着一道墙的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硬是切进了消沉的思考。

「原来如此,在这里铺上毛巾躺好是吧?唔呣,跟事前情报说的一样!」

隔壁的房间是女性用浴场。这个声音除了由宇不作第二人想。

「对对对这里,就是躺在这里唷由宇。」

还有灯璃。现在这个时间似乎是这两个人一起来洗。

「来,由宇在那里躺好,要穿着浴袍躺下来喔。」

「喂、喂,灯璃,妳那道口水是怎样?」

「是、是妳多心了啦这是心灵的汗水、心灵的。」

啊啊灯璃糟糕了今天也很顺利地开始糟糕

「好了快躺下,由宇毫无防备地躺下来吧。」

「唔、唔滔喂、喂!妳怎么把毛巾放在这种地方,喂,我看不到前面了啦!」

「因为头会流汗啊所以毛巾要盖在这里说明书上面也有写吧。」

「是、是这样吗?唔唔,好像真的有写耶喂、喂!」

「来吧固定毛巾将吸汗用的毛巾牢牢固定好,呜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喂、喂,干嘛用毛巾在手的地方打死结,喂!」

「说明书上不是有写吗?在这个沙漏跑完前不可以乱动。」

我想分隔男女房间的墙壁应该要再盖厚一点比较好。

「由宇乖乖别动唷呜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不、不可以动吗!」

啊啊好公式化的思考。

「对不可以动喔!虽然妳现在看不见可是妳仔细听,我已经把沙漏倒过来了所以有沙子流动的声音,等到这个声音停止了我就会帮妳松绑毛巾,所以由宇妳安心吧。」

「奇怪灯璃妳不用躺下来吗?喂呜哇这里是我的位置耶!」

「呜呼呼。沙子还有很多喔!」

「呜喂、喂,住手!就跟妳说这里是我躺的地方啊!」

「」

「啊、等一下!别把手伸进去啊、啊啊!不要抓那种地方!不要!」

「」

「啊、啊啊喂!快停、别闹了!妳的手!」

「由宇~」

「干、干嘛。喂,灯璃住手,手指不要动来动去!喂!」

「我讲个有趣的故事给妳听吧?」

不好了!灯璃踩下油门了!

「什、什么?妳要说啥?」

「听清楚啰,就是这种故事。」

灯璃在重点部分放低音量窃窃私语,在隔壁房间就只有那部分是听不见的。

「然后由宇就然后又最后变成那样的故事。」

「这、这哪门子的故事!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发生!」

「妳不想听吗?」

「人、人家才不、才不想听呢。」

「啊,由宇,妳身体变得好烫。」

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啊

「烫、烫又怎样,在洗岩盘浴啊这样很正常!」

「也是啦很正常的、对吧?」

「不、不是妳想的那样!我没有抱着那种期待!我没有!」

「我没有那样讲呀。」

「呜,啊」

「那么,我讲给妳听啰。首先」

「啊啊。啊、啊啊」

「透他来到这里」

为啥会提到我的名字?

「果、果然还是不行,不可以。那种东西别讲了,教妳别说了」

「由宇自己一个人单独在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喔。就在这时」

「我、我不想听我不想听的故事我一点都不想听!」

「就在这时,透打开那扇门走了进来。」

「住、住口,不要讲那种故事了、好吗?因为我现在被毛巾盖住看不到前面。」

「然后他对由宇的做」

「不、不不不不不不要啊怎么这样!」

「然后」

「够了,不要再讲了别一边摸我的身体一边讲那种东西!」

「这根手指就是透的紧接着」

「好了啦!喂!闭嘴!我看不见妳还在我耳边窃窃私语的话,我会」

「紧接着然后」

「我、我会开始想象的,我会没办法停止想象的所以别说了了了了了」

「毫不留情地像这样」

「啊、不、不要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可以,沙漏还有很多沙子没跑完呢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啊、啊啊。啊呜!」

「然后接下来把这个」

「啊、啊呜、呜呜呜呜!」

「接着那根手指像这样」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别那样别做那种事透!不要要要要要要!」

为啥有时候我的名字会冒出来啊?

「然后」

「啊咿、呜、呜喵呜呜呜呜呜呜咪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

「手指在这时突然停下来」

「啥!」

「在由宇主动开口要求这样之前」

「哈、哈啊、哈啊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在自己开口要求之前」

「不、不不要、不要这样、透,饶了我」

「被透用冷漠的视线睥睨着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令人头痛的家伙』」

「啊啊啊啊、啊冶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冶冶」

「来,我帮由宇把手放在这里」

「啊、啊啊,为、为什么、怎么这样」

「接下来妳被吩咐说手就放在那里不要动。」

「不、不要,透!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被人用那种眼神注视的话我会!」

「接着被命令用自己的手来」

「停、停不要做这种事这种事我」

「然后由宇就」

「啊、啊啊、够了不要说了、住口,由宇不会做那种事的!讨厌」

「接下来由宇做」

「不可以不可以,别说由宇呜已经」

「然后」

「啊啊、啊停、停呜!」

「于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宇。」

「哈、啊啊透、怎么那么、啊」

「沙漏的沙子漏光了唷。」

「啊、呜、啊呜呜。呜呜呜、呜喵呜!」

「我在帮妳解开手上的死结啰。」

「呼、呼喵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咪呜呜呜呜。呜呜呜。」

「妳扭动得那么激烈很危险喔。」

「我」

透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去上一下厕所。」

结果,这趟集宿大家根本都不知用功为何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