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了半夜,先生心满意足,小凤娇已累的瘫倒在地毯上,动弹不得,勉强光着身子站起,却迈不动步,只好在俩位雏儿(雏妓)的搀扶下来到先生面前求赏。先生吩咐夹谷浑赏赐小凤娇。夹谷浑捧过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先生打开盒子,顿时满室珠光宝气,珍珠玛瑙,宝石,玉器不计其数,其价值为曹万俩五千万俩所不及也。
先生意犹未尽,伸出右手在小凤娇的脸上把玩着,口中说道:“凤娇姑娘,娇柔美貌,气质夺人,些许小物略表寸心,他日朕一定要你坐拥倾国之富。”说完又在小凤娇的身上掏了一把,方起身带着夹谷浑等大内侍卫离去。先生声音不大,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他分明向人亮明了身份,他乃大金国主完颜亮。小凤娇受宠若惊,对着完颜亮的背影高叫:“期盼陛下常来。”“江南女子娉娉婷婷,风情万种,朕一定不会爽约佳人。哈哈哈!”远远传来完颜亮的声音。
小凤娇在雏儿的帮助下穿好了衣物,正准备上楼歇息,这时旁边走过曹万俩,他猴急地抓住小凤娇的手道:“凤娇姑娘现在我们可以共度良宵了吧。”小凤娇甩开曹万俩的手厌恶道:“度你个头,本姑娘只属于大金国主,再缠我,小心你的狗头。”说完转身上楼,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曹万俩。*子无情,实非虚言。
曹万俩跺着脚,搓着手,气急败坏地道“五千万俩,五千万俩,老子只摸了一下手。”这时,老鸨子捧着被打肿的脸走了过来,她现在连嘴张开都很困难,她拉着曹万俩道:“曹大爷,花魁没了,不是还有榜眼牡丹姑娘吗?牡丹姑娘,国色天香,姿色不输小凤娇,让她陪你过夜好啦。包你到天亮。”曹万俩一听,结巴道:“可她只值五百万两,那我不是亏大发了,你把余下的银子找还给我。”老鸨子嘻嘻一笑,咕哝着嘴道:“曹大爷,你不是牵了凤娇姑娘的手了吗?余下的银子,就当付了摸手费,凤娇姑娘的手,非比寻常,乃九天玄女之手,你付那些银子,物有所值。”曹万俩一听,骂道:“老,吃人不吐骨头,摸一下手要付四千七百五十俩银子,真他妈不值。”
“哎呀!曹大爷,钱财乃身外之物,花了再挣回来,不就行了,今儿晚上牡丹陪你,不好吗?”旁边走过赛花会第二名红牡丹,这青楼女子,见识多广,知道深浅,她被小凤娇压制多时,没有压场很久了,如今便想从曹万俩口袋里多掏些油水。正所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小凤娇体现的是江南的狐媚,而牡丹则代表中原的风骚。看着红牡丹酥胸半露,朱唇微启,杏眼迷离,曹万俩早已魂不守舍,颤巍巍地拉着红牡丹上楼了。
经过小凤娇的房门,曹万俩踢了一脚小凤娇的房门骂道:“臭*子,以为你是谁?没你老子照样。”红牡丹一见,拥着曹万俩腻歪着声音道:“哎呀!曹大爷,你是不是心里还酸溜溜的,还在惦念小凤娇,算了吧,人家现在是皇帝的人啦,你得不到的。”曹万俩心有不甘地道:“得不到,踢她两脚也好,说完抬起脚又想踢小凤娇的们。”红牡丹半推半搡,把曹万俩推进了自己的房门,门刚关上,屋内便传出一阵淫词秽语。
世上之事,最怕开头,完颜亮就像偷腥的猫,一发而不可收拾,逍遥楼一游,勾起了他强烈的野趣,每晚他必光顾逍遥楼,拉上一帮嫖客,点亮灯光当众和小凤娇交欢,时间一久,完颜亮感觉不能尽兴,便又拉着红牡丹一起淫乐,直到整个妓院的都加入进来,方满足完颜亮的**。逍遥楼的多半是老鸨子从江南买来,江南的似水柔情,不但使完颜亮的y望更加强烈,而且加速了他雄霸江南之心,他的愿望就是驾车巡游,御尽江南美色。每一次离开逍遥楼,他的这个欲念就会进一步加强。
逍遥楼到皇宫这一条路已经被完颜亮劈为专道,时间一久这个秘密就被老百姓知晓了,金帝之荒淫古来鲜有,老百姓把此路戏称“柳陌,游龙寻凤”。完颜亮精力充沛,每次从逍遥楼里出来,都要迎风而歌,“逍遥楼里逍遥游,天下美色我尽有,兴云布雨真龙事,江南岂能他人守?”每每吟罢,完颜亮便又会重燃。柳陌途径安乐宫,完颜亮便会不顾夜迟更深,闯进殊兰的房间,再度行房。
完颜亮y望强烈,花样百出,形同禽兽,从不顾场合、时间,随心所欲,想来就来。也不顾殊兰身子是否方便,强行交媾。无数次,殊兰都想碰死在墙上,可是无数次又放弃了这种念头,因为她心中还有真爱,那就是她深爱着的燕王完颜宗明,她多么盼望燕王杀了完颜亮,夺取大金江山。可是她又不愿燕王这么做,这并不是她舍不得放弃荣华富贵,说真的要是燕王放弃爵位,带她到深山老林里过着渔猎生活,她都愿意,什么荣华富贵,对她都是浮云一朵,虚无缥缈。她是怕燕王万一失手,不但会被杀,而且还会背负千古骂名,因为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朝代,臣子弑君夺位,都是为世人所不齿的。尽管完颜亮也是弑兄夺位,但是她还是不愿燕王那么做,因为人与禽兽怎么可能对等能,她不想遗臭万年,落一个淫后的骂名。
所以每次完颜亮来,她只能强颜欢笑,虚与应付,像一具玩偶,任由完颜亮摆布。心中诅咒完颜亮早点死去,希望燕王能够带她离开朝廷,远走他乡,比翼齐飞。可是这只是她的一种奢望,因为,燕王是不可能放弃爵位的,尽管他深爱着殊兰,他只想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把殊兰供养起来。可是这又和安乐宫有何区别呢?就像鸟笼子,尽管大小、形状、材质不一,但是鸟儿始终只能囿于方寸之间,即使鸟笼子再豪华,也不能够自由地飞翔。
感情孤苦的殊兰,每天晚上都会到高高的宫楼上,透过窗子向外望,安乐宫的不远处就是柳陌,柳陌的两边挂满了宫灯,一入夜,太监们就会点亮宫灯。此时,昏黄的灯光把柳陌装扮的像一条邪恶的盘龙,一直延伸到宫城外。登高望远,站在安乐宫的顶端,殊兰能够看清柳陌上的一切,每次,燕王通过柳陌来和她相会,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只要燕王一出现在柳陌上,安全登上安乐宫,殊兰悬着的一颗心才会放下。殊兰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完颜亮每天都要通过柳陌去逍遥楼风l快活,她真怕两人撞车。
夜深人静,露浓霜重,深秋的瑟瑟寒风,吹得柳陌两旁的柳树狂摆不止,昏黄的宫灯,把柳树狂乱的影子映在地上,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一阵阵夜枭的叫声响起,整个柳陌显得十分阴森恐怖。宫楼之上,殊兰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拉了拉外氅,焦急地看着柳陌,完颜亮带着大内侍卫从柳陌出去已经多时,可是燕王却迟迟没有来到。
“欧欧欧!”几声凄厉的夜枭叫过之后,柳陌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黑影,几个腾跃便来到了安乐宫下。殊兰心头一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轻声念叨了一句“燕王!”。来人正是燕王完颜宗明,“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深受相思之苦的殊兰,扑倒在燕王的怀里,眼泪禁不住哗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搂着燕王的腰,爱怜之中带着嗔怪地道:“燕王,你怎么现在才来?殊兰好孤单。”燕王把殊兰娇弱的身体紧紧地拥在怀里,嘴里不停地自责:“殊兰,对不起!本王来晚了,让我的殊兰担心了,你责罚我吧。”燕王说完,拉起殊兰的手,让她打自己的脸。殊兰借势捧起燕王的脸,无比怜爱地道:“我怎么会打你呢?你是我的生命,每天只要能看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就是死了,也值得。”
燕王心头一热,猛然抱起殊兰,把火热的嘴唇贴在殊兰那冰冷、苍白、颤抖的嘴唇上。人分飞,爱相随,哪怕阴阳相隔也不后悔,一生孤苦的殊兰只有依偎在燕王的怀里,才能觅得片刻宁静,才能感受到人间温暖。
“欧欧欧!”宫楼下面,又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哗哗哗!”风刮的更大了,秋叶在夜风中发出巨响,“呜呜呜!”狂风吹着屋角,像怪兽发出低沉的怒吼,安乐宫四周都被一种恐怖的气氛所笼罩。小簪子已经沉沉地睡去,安乐宫的楼顶上,燕王和殊兰还在相拥而坐。
一阵烟雾升起,紧接着响起一阵“啪啦啪啦!”声,这声音在风声中显得十分轻微,以致楼上的人,根本察觉不到。“呼啦啦!”随着一阵风起,那声音越来越响,以致到后来变成了“哔哔剥剥!”的声响。“欧!”又是一声夜枭刺耳的叫声,小簪子悚然一惊,从梦中醒来。小簪子睁着惺忪的睡眼,咕哝着嘴道:“几更天了?”,说着不经意地向宫楼下一望。蓦然,小簪子脸色惨变,惊叫一声“妈呀!”小簪子,这一望不要紧,发现安乐宫竟然着火了。
听到小簪子的惊呼,燕王和殊兰同时站起,同声问道:“怎么了?”小簪子惊恐地向楼下一指,“着——着火了。”两人顺着小簪子的手指方向一看,只见安乐宫已被熊熊的大火所笼罩,浓烟和烈焰借着风势,直冲上来。殊兰偎依在燕王的肩上,脸色惨白,颤抖不止,她哆哆嗦嗦地道:“怎——怎么办?”燕王抓着殊兰的手,拍了拍道:“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说完,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渐渐地,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严峻了起来,原来他们已没有了退路,安乐宫前后左都是树林,秋季,干枯的树木沾上火苗,被风一吹,便剧烈地燃烧起来。要想在这三面逃离火海,燕王凭借轻功还可勉强而为,可要是带上不会武功的殊兰和小簪子,真比登天还难。现在唯一的逃生之路就是右面的金水湖。
情势不容多想,燕王拉起殊兰和小簪子的手,奔到右面就要跳湖。突然,燕王停了下来,脸色更加凝重了,殊兰和小簪子不解,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大批的禁卫军,悉悉索索地埋伏与安乐宫四周,通明的火光,把他们的藏身之所,照得一览无余。借着火光,燕王发现指挥这些禁卫军的是总管仆散尔蛮和夹谷浑。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有一辆龙辇,上面端坐的赫然是金帝完颜亮。
燕王什么都明白啦,安乐宫失火,不是偶然因素,是有人故意放的火,而且这个放火之人不是别人,就是完颜亮。看来他已洞悉自己和兰贵妃有**,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迟迟没有下手。好狠毒的贼子,原来他早有预谋,设好圈套,只等本王来钻。不行,绝不能够让他看到本王面目。燕王完颜宗明想到这,突然出手,右手中指,倏地点中了殊兰的昏睡,没有一点反应,殊兰安详地睡了过去。燕王的举动,让小簪子大吃一惊,她不解地惊呼:“王爷——你?”话未说完,燕王手一抄,抓过了小簪子,高举过顶,颤着声音道:“对不起了,小簪子。”说完双手一用力,把小簪子扔下了安乐宫。
燕王回过身,满含热泪抱着殊兰亲了一下道:“殊兰,不要怪本王,本王实在是有大事未了,你放心,每年忌辰,本王都回到你墓上看你的。”燕王把殊兰放在地上,趁安乐宫下禁卫军士兵把视线都集中在小簪子的身上之时,一纵身,跃入了金水湖。
小簪子被完颜宗明扔下安乐宫,身子忽忽悠悠地飘向地面,吓得她不由得昏厥了过去。金兵禁卫军以为是和殊兰鬼混的之徒,皆举起兵刃,一起刺向小簪子。可怜小簪子,一个小婢女,手无缚鸡之力,眼见得便要血溅当场。就在小簪子生命悬于一刻之际,突然空中一声长啸,一个白影从天而降。来人左手一抄,接住了小簪子,右手一翻,抢过一个金兵的弯刀,脚不停地,足尖一点,身子一旋,再度飞了起来。那人手腕一抖,一招“风吹梅花点点飞”,弯刀织起一片刀影,泼洒开去,随着一阵惨叫声起,血光四溅,当场就有六七个金兵死于他的刀下。
也许是积压在心底的怒气太久了,这人仗刀在金兵丛中恣意纵横,杀得金兵鬼哭狼嚎。这人的举动激怒了左右总管仆散尔蛮和夹谷浑,身为禁军左右总管,如果连此人都收拾不了,那还有何面目在京城混,更何况是在金主完颜亮面前,搞不好会被责罚,说不定连小命都丢掉,也未可知。考虑到这种种因素,两人挺刀截住此人,尽展平生所学,力争擒住此人。无奈天不遂人愿,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两人的刀法虽然狠辣严密,却沾不得他分毫。
金兵禁卫军越涌越多,密密麻麻,把三人围在当中,那人毫无惧色,一手抱着小簪子,一手执刀,胜似闲庭信步,潇洒自如地与两位禁军总管对打起来。“当当当!”一阵兵刃相撞之声,三人不知不觉打了二十个回合。这时躺在那人怀里的小簪子悠悠醒来,她一看到此人,不由得泪如雨下,哭着道:“震宇哥!娘娘还在楼上,你快去救她。”救小簪子之人正是震宇,他一听殊兰在安乐宫上,不由得大急,手腕一翻,连环十八招,直击仆散尔蛮和夹谷浑的要害部门位。“当当当!”“嗤!”仆散尔蛮和夹谷浑握兵刃的手腕,被震宇大刀划中,“嘡啷!”两人手中的大刀掉在了地上,“嘶!”鲜血如泉涌般喷了出来,两人疼的,捂着手腕“哇哇!”乱叫。
众金兵一见,齐举兵器,再次刺向震宇。震宇提聚真力,振臂一挥,大刀挟一股雷霆之声,破空飞出,“歘!”一阵凄厉的惨叫,震宇的大刀接连刺穿了十来个金人的胸腹,“哗!”金兵一阵骚乱,趁着这当口,震宇抱着小簪子,足尖一点地面,运起太乙,展开追云步,一式“遨游太虚”,凌空飞起,眨眼之间就飞上了安乐宫顶。
安乐宫已经完全被大火淹没,只剩下楼顶方寸之地,还没有烧到。殊兰还在熟睡,她的昏睡还没有解开。震宇伸出右手中指,轻轻一点,便解开了舒兰的道。殊兰坐起身,疑惑地看着震宇,开口道:“孩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震宇来不及细说,焦急地道:“姑姑,完颜亮要烧死你,此地不是说话之处,等我救你出去后,我再向你细说。”,这时小簪子也穴嘴道:“燕王真坏,他不救你就算啦,还打昏你,自己先逃了。”
犹如雷击,殊兰抖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长久以来,积攒在心底的爱顿时化为乌有,她不敢相信,那个深爱着她的燕王会是一个大难临头独自飞的负心汉;她痛心,那个她宁愿舍弃生命也愿意跟随的燕王会是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看着殊兰呆呆发愣,震宇用手扶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姑姑,你没事吧?”苦到尽头人心定,殊兰苦难的心已经没了依托,反而轻松了下来,她对小簪子道:“小簪子帮我理理头发。”小簪子不解地说:“娘娘,——?”,殊兰催促道:“快!”小簪子无奈,只好帮她理了理零乱的头发。
待小簪子理完头发,殊兰站了起来,对震宇道:“孩子,小簪子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像对待亲妹妹那样,待她好,你能答应我吗?”震宇见她表情怪异,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殊兰又转头对小簪子道:“小簪子,以后震宇就是你的哥哥,你一定要听话,不要惹他生气。”“嗯!”小簪子点了点头,稚嫩的脸上布满泪水。
殊兰把头转向东北,对着天喊道:“阿玛!殊兰不孝,不能在你老人家跟前伺候你,你一定要保重。”殊兰说完指着震宇和小簪子身后道:“你们看那是什么?”震宇和小簪子转过身一看,身后无任何异常,震宇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转过脸来,只见殊兰飞身跳进了大火之中,熊熊燃烧的大火,瞬时吞噬了殊兰,大火中传出殊兰的声音:“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姑姑——姑姑!”“娘娘——娘娘!”震宇和小簪子对着大火悲呼,大火无情,烧尽了殊兰和她的悲愁。
秋风瑟瑟,满地的落叶随风卷成一团,继而又哗啦一声飞散开去。哀鸦阵阵,鸿飞冥冥,大地苍茫一片。西山脚下,一堆新坟抖立在风中,漫天的纸钱随着纸幡在空中哗哗作响,似乎在呼唤着逝去的人儿。
“姑姑,你走好,震宇一定为你报仇。”。“娘娘,你一路走好,小簪子每年都会来看你的。”坟前一对少男少女跪在碑前,连磕了三个响头,方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西山。可怜的人儿,活着受罪,死了未必不是一种幸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