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安静,隐约能听到打更的声响儿,烛火如豆,白色的半圆灯罩,被火光映照出一层橘黄色的光晕,小茹倚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婴儿床上吐泡泡的儿子,莞尔笑道:“这小子长得真快!”
大概营养好,楼一凡又喜欢运动,个头儿长得到比其他婴儿快上许多,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是个英姿挺拔的英俊男人……不过,自己一米六五,在这个时代的女人当中绝对是高个子,楼易也有一米八,他们俩生下来的儿子,个子绝对矮不了,这小子五官俊秀,到和自己有五六分像,眼睛又似他爹爹,可以说是取了夫妇两个的长处,将来想必……
想什么呢!小茹按了按额头,好笑地挑挑眉,一转眼,就看见楼易坐在床边儿,正看着自己出神,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小茹忍不住心尖儿微微颤抖,她一直都知道,自家相公的眼睛很漂亮,纯净的像婴儿,又比婴儿的眸子多了几分狡黠的睿智,可以说就是这双眼,给他平平无奇的五官,增加了不少颜色,可是今夜,小茹却第一次被这双眼看得全身隐约发烫,忍不住一扬眉,咳嗽一声,笑道:“看什么?”
楼易笑望了小茹良久,忽然一伸手,把自家娘子揽进怀里,叹了口气:“娘子,我好久没这么看着你了……”
小茹一愣,本来想挣开的手臂,顿了顿,温顺地勾住了楼易的脖子,心里也是一叹,他们夫妻的感情很好,彼此包容体贴,虽然不是热烈如火,但却在一个个平凡普通的日子里,逐渐相互交融,现如今,早已亲密如家人。
但是,小茹一直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情?不过,有一点儿她可以确定了,如果说一开始嫁给楼易,仅仅是为了婆婆,仅仅是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她甚至做好了哪怕楼易想要纳妾,她也绝不反对,只是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她一定会严守自己的心,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敬如冰……
可是现在,楼易用温柔而体贴的一颗心,慢慢地消弭了小茹心里的不确定,给了她安全感,这个男人和这个时代大多数男人是不一样的,他是英明睿智的大国师公孙止教导出来的弟子,他或许不是惊采绝艳的人物,但是却和他的师傅一样,在感情上,拥有最纯洁的忠诚,这种品质,哪怕在已经遥远的二十一世纪,也不多见……
在这样的时代,有哪个男人会像楼易一样,愿意给自己的妻子自由,愿意让妻子去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事业,甚至会在深夜为迟归的妻子,点上一盏明灯,端茶倒水,细心又体贴,既然如此,小茹叹了口气,这样的男人如果不能得到爱情,那岂不是老天无眼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楼易忙,小茹也忙,他们夫妻虽然互动不少,可是,真正的亲昵,的确罕有,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两个人连见面的工夫,都变得紧缺起来……
小茹心里一颤,忽然一仰头,凑过去,笑眯眯地看着楼易的眼睛,眸子里霞光流转,“我漂亮吗?”
楼易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媳妇,过了好半天,才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他本也是口舌灵便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自己的妻子,却觉得她的面容姣好如皓月,让人不敢逼视,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怪不得人们都说,灯下出美人……
楼易觉得自己的心砰砰作响,像是想从心口窜出来一般,嘴里也是发干,一时间竟觉得怀里抱着的是个火热的暖炉,烫得人脑袋发懵……
“看来,我的确是漂亮的,这会儿夜黑风高,我不能去杀人,‘偷香窃玉’,总是可以吧……”
楼易受宠若惊地瞠目,乖乖地任凭一双洁白粉嫩的玉手,一边儿撩拨得他周身发麻发烫,一边儿为他宽衣解带。
帷幔放下,小茹含含糊糊地咕哝着,一件件儿衣衫落地,此时虽是深秋,却已经春意盎然……
第二天清晨,太阳的光芒偷偷从厚重的窗帘里潜进来,给宁谧的房间带来一丝酥暖亮意。长长的一道光亮,斜迤到柔软的床被上,轻轻吻上一只不经意滑出被子守护的白皙玉腿,映照出教人目眩的粉泽,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丽。
雪白的绣了红色鸳鸯的枕头上披泻着漆黑发丝,却不见人枕卧。乌丝的主人,正躺靠在一具坚实的裸胸上,理所当然的把温实的躯体当成她的枕头,好不依恋的摩挲着面颊。
楼易睁眼迷茫地看了身边的美人一眼,小心翼翼地挪开美人的身子,搁在铺了好几层皮褥子,柔软暖和的床上,看着那张尚带着些许潮红的粉面良久,才翻身坐起来,虽然隔着红木制作而成的屋门,但是食物的清香依然侵占了他的嗅觉,疲惫地伸手揉了揉腰,爬理了几下那头乱蓬蓬的头发,他呻吟了一声——起晚了!
多年来第一次,楼易起晚了,就连窗外的鸟鸣声,也没有把他叫醒,更可怕的是,他心里一点儿都不想起床,这会儿还恋恋不舍呢,怪不得人们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怪不得那些君王,会为了美人从此不早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