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冷 月(1 / 2)

军中豪侠 shaka浩雷 0 字 2021-09-09

 周昊然将那本《碧波银潮诀》展开,发现其中的所有招式都是以碧波湖和银潮命名,由“皓月当空”、“缓流拍岸”、“潮起云涌”、“银潮揽月”、“碧波吞潮”、“银浪遮天”和“月影残潮”七式组成,每一招都有数百种精妙的变化。()这七式或柔或刚,或阴或阳,或实或虚,或如急风骤雨,或似涓涓细流,有伸有屈,有张有弛。虽然只有七招,却囊括了天下间各门各派刀法的精髓。看得周昊然心里直发痒。他当即拿起宝刀,依照刀诀上所绘图形,演练开来。

他本来聪明伶俐,悟性极高。只几个时辰工夫,他便掌握了“皓月当空”这一招的诸多变化。但这套刀诀变化极为繁杂,就算他悟性再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七招尽数学会。到天亮前,周昊然只练成了“皓月当空”和“缓流拍岸”两招。此时天光大亮,昆仑弟子上山给他送来了饭食。他吃饱喝足,又参详起其它招式来。时间不大,周昊然又悟出了“潮起云涌”这一招。但到了后面,他说什么也领悟不到刀诀上的那种境界。

第三次尝试失败后,周昊然便收刀还鞘,不再去想。返身回到供案前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良久才道:“原来是陈年佳酿,怪不得入口甘醇,回味无穷啊!”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随便找个地方睡了一觉,但只睡了三个时辰便醒了过来。他起身吃了点东西,又喝了两杯酒。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抽刀出鞘,宝刀由下而上攻敌上盘,回势用刀光护住全身。整个动作就像引水上扬一般,锐不可挡。几刀下来,自己兴奋异常,自语道:“原来这就是‘银潮揽月’呀,和昨天的银潮颇为相象。”

“银潮?”他闭目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夜碧波湖的银潮美景,恍然大悟道:“原来……原来……”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刀诀,一拍大腿,道:“有门!”又持刀练习了余下的三招刀法。几个时辰后,他已将“碧波吞潮”和“银浪遮天”这两招练成。至于《碧波银潮诀》的最后一招“月影残潮”,刀诀上并为记载,周昊然始终不能参透其中奥妙。心想:“也许南前辈对这一招只是有个想法,并没有最终成型,所以就没有记录在案。”

他在碧波湖畔待了整整二十天,除了最后一招“月影残潮”不能领悟其精妙外,其余六招都已尽数掌握。临下山前,周昊然对着碧波湖拜了几拜,道:“多谢南前辈传授弟子精妙刀法,弟子一定不辱使命,将此刀法发扬光大。”他又回转身子,跪在曲长河的灵位前,郑重说道:“师叔在天有灵,保佑弟子帮助李师伯渡此难关,保全昆仑一派。”

此时正是九月初五,距离召开武林大会的日子还有四天,就已经有很多江湖上的豪侠聚集在昆仑山上。昆仑弟子在人群中往来穿梭,招呼着一干群豪。周昊然下得后山,径直来到了义气轩去拜见李堂。见他正在和武当派的一位道长议事,便站在一旁等候。一直在李堂身边侍立的旭辉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儿,低声问道:“周师兄,我们碧波湖的景致还不赖吧。”周昊然微笑道:“碧波银潮,果真名不虚传,确实很美。”

时间不大,李堂将那位名叫晋乾的武当道长送出了义气轩,回首示意周昊然坐下,道:“贤侄,你在碧波湖一待就是二十天,终于下山来了。”

周昊然冲他深施一礼,道:“弟子守灵这二十天,承蒙师伯您费心,照料弟子的饮食起居。”

“贤侄说的哪里话!”李堂微微一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师弟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顿了一顿,李堂道:“你守灵这些天,江湖上的各路朋友都已陆续到达昆仑山,这些人中,有一半儿都是华师兄邀来帮他夺取掌门之位的,其中就有白成一伙儿。白成虽然还没来,但听他手下人说,就这一两日,他就会上山。”

“师父,您看谁来了!”

三人闪目观瞧,见潘朋扶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男子进了义气轩。此人面色憔悴,病态十足。潘朋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定,那人冲李堂拱手道:“李师兄,这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李堂点了点头,十分关切地问:“四师弟,你最近可好?”那人点头道:“托三师兄的福,小弟贱体还算康健。”

周昊然听李堂称那人为“四师弟”,此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四师伯。如自己没有记错,这人应该是叫于立杰。

李堂问道:“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不专心在家休养,跑到山上来干什么?”于立杰道:“三师兄,昆仑山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做师弟的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还是要过来看看。还好,总算是在九月初九重阳节前赶来了。”

于立杰冲周昊然和旭辉二人略一点头,对李堂说道:“李师兄,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化解你与大师兄之间的矛盾。你也知道,当年咱们兄弟六人齐拜入昆仑派门下,在恩师的指点下修习武功。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二师兄力战二十三飞贼,终因寡不敌众被人害死;六师弟为情所困,也被jian人所害。现在,连五师弟也代徒惨死九华山,你说这……”

李堂摇摇头,道:“四师弟,你别说了!”于立杰叹道:“三师兄,现如今你我都已是风烛残年的人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我们还是不要去管了,你也别再让自己的剑沾上血了。”

李堂苦笑道:“师弟,你说的对!可现在不是我要杀人,是有人逼着我开杀戒。若不是大师兄非要来做这个昆仑掌门,昆仑派又怎会遭此大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就是死也要保住祖师爷的基业!”

于立杰道:“师兄,大师兄要当这个掌门,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孽啊。你也知道江湖的凶险,你也不想杀人,可你还是要杀。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到了,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门人弟子去送死吗?为了昆仑派,我劝你还是忍了吧。让大师兄当上这个掌门,武林中不就少了这一场风波么?”

“什么?”李堂听他话锋一转,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立杰眼里流露出一丝狡诈,道:“三师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九月初九的武林大会势必将会是一场大战。你不交出掌门之位是小,到那天一场火并死伤人命是大。况且太行山白成也来穴手这件事,事情就变得麻烦多了。再说,大师兄也不是不争气,让他当上掌门,既能保全整个昆仑派,又能平息这场事端,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于立杰!”李堂怒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师父当年不将掌门之位传给他,究竟什么原因你不是不知道。说到底,师父就是怕他断送了昆仑派数百年的基业!现在他又纠集了这么多人来帮他争这个掌门之位,你不但没有尽自己的责任保全自己的门派,还反过来为这个逆徒说话。你,你到底是不是昆仑派的弟子?我李堂就是死,也不会把掌门之位交给这个败类的!”

一席话,说得于立杰哑口无言。呆了半晌,他才说道:“三师兄,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武林大会之日银波台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我看你才是断送昆仑派的凶手!”

“哼!”李堂冷冷地盯着他,说道:“亏你还说起咱们师兄弟的遭遇,你对得起谁?当初二师兄若不是为了救你,他也不会死。五师弟的功夫是咱们师兄弟中最高的一个,当年你误食‘天山玉蟾丸’,咱们兄弟中只有五师弟才能救你。要不是他为你疗伤,你的命早就没了!你难道忘了,五师弟为了救你,大耗真气,累得昏倒了八次之多。这些,你难道全都忘了?你说,你对得起谁?”

“我……我……”于立杰胀红了脸,一连说了五六个“我”,也没“我”出个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