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行站起身来，低眉顺眼的站在先生面前。

先生饮完茶，看着我，行了，别装乖了。要不是看你聪明，断不会收你。

【徒儿明白】

暖阁门轻启，闻人玉止步在我身边，恭喜先生又得一良徒。声音是一如的温润，然后没有感情，那我们呢。

楚王说笑了，小徒愚笨得很。先生对我摆摆手，今日便这样吧，明日再来，不要让为师久等。

我略一躬身，便退出去了，未曾看闻人玉。

一出西厢，复相遇，今夕，何夕。

出来时，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外面竟然真的下起了雪，难怪闻人玉的肩头有些湿润。

我并未立即回西厢，只是驻足在暖阁外，独品一场大雪，心中一片空白。

夜。

下了一整天的雪，在这个月份也算正常。抱着毛球暖和，闻人玉迎雪而至。他脱下袍子，笑意盈盈的走到我身边。

屈指刮了刮我的鼻子，扶桑的小师妹呢。

我轻启嘴唇，扶桑的五哥好。

他的笑意，僵了僵，你啊，怎么没有一开始那么可爱了呢？

我偏头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他笑而不语，伸手将我从贵妃椅上抱起来，连带着我怀里的毛球抱到了床上。自己也翻身上来，左手拥着我，右手摸着毛球。

看着窗边，慢慢的眼神迷离，似乎正在追忆。他开口说道，第一次，还是在官道上遇见的呢，父皇派我去洵江巡查水道，结果却意外遇到了你，那时候多惹人喜欢。

闻言，我倒先笑了，那时候，策马扬鞭，本以为是萍水相逢，一别便是无期，没想到竟到今日这么亲密。那时候，疲于奔命，却也自由自在，没见过什么尔虞我诈。只有自己，便没有烦恼。如今，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可爱了呢。

我侧身，压在他身上，动手扯了扯他的脸，无声说道，若我从某天开始再也不在乎你如何看待我，那么咱俩就都解脱了。

你看，一开始，我就把我们放在了平等线的两端。我不骗你，你若无情我便休。但现在，我信你。

他开怀大笑，那便一直束缚着吧，能多久就多久，想多久就多久。

而时隔多年，每每那人问起自己今时今日所作所为可有半点真心的时候，闻人玉总会握住那人的手，仿佛牵连一般。再无奈的幽幽叹口气，若不是那时沦陷，想必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即入戏，岂能不动情，岂能不经心。

闻人玉此人，总是能抓住人的软肋，然后一一攻破，让你无处可藏，偏偏此人又对自己狠极，即使以己身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他也是毫不犹豫的。此人，执着的可怕。那，被你筹谋至此，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