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他们县的干部也几乎都是“自产自销”的,外县和地直机关的干部们,也不想到这里来任职,即使有几个先后到过这里的,也都在短暂的时间内离开了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干部们自己不安心之外,门源县也有着一种强烈的排外感:只要外地的干部来到这里,不管是担任正职也好,
职也罢,总要想方设法地把你孤立起来,让你什么事成,最后迫于无奈,自己也只好卷起铺盖卷滚蛋。
不过,这是都是刘晓峰道听途说的,对于这些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他是从来也不会向领导说的他担心因为这些,会给领导的决策、判断,带来一些误导性的信息。
“吴书记,进入门源县的地界了,咱们是不是直接到他们的县委呢?!”
稳稳地驾驶者车子的司机小李,看到公路上的界碑,提醒道。
吴永成侧过头望了望窗外,现在太阳已经从正中开始西移了,也就是中午时分已经过了,可他们从早上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再吃一点东西呢,于是就问小李:“小李,到门源县县城还得多长时间?”
小李以前的时来过门源县几次,因此听到吴永成的问话,谨慎地回答道:“要照这个度的话,还得一个半小时。”
“好,那咱们也不用这么着地赶路了,大家的肚子也开始提意见了随便找一个地方,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要是路过门源县的什么乡镇地话,咱们也进去看一看他们这里开展三讲教育的落实情况。”吴永成随口吩咐道。
说话间,车路过了一个挂着鲜红长条形门牌的大门,刘晓峰回头请示吴永成:“吴书记,这是门源县的陶头乡政府,那咱们是不是先进去看一”
吴永成点了点头:“还是老子,把咱们地车停在靠乡政府远一点的地方,司机留下,咱们几个人进去看一看。”
得到指示的司机小李打开了车的转向灯,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停在了离乡政府大门口不远的路边,后边跟着的那辆车子见状也如法行事。
下车后,吴永自向乡政府大门口走去,刘晓峰和后面紧跟上来的两个地委效能办公室的同志打了个招呼,便和他们急急忙忙地跟了上来。
咦,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的一个乡政府大院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动静呢?!
吴永成走进陶头乡政府大院之后,就被院子里肃静的气氛,搞得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作为前世在乡镇工作过多年的吴永成来说,他知道乡镇的作息时间,不像县城干部那样,一般来说,都是跟着农村的作息时间来安排地,就连吃饭也是一天两顿的,并没有午休一说。
难道说他们这里执行的是一天两出勤的作息时间?!
吴永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嗯,那也不对呀!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半、快三点的时候了,即使按照十月份之后新的作息时间,就是县直机关,也应该早到了上班地时间了呀!可为什么这里却不见一个人呢?!
刘晓峰紧走几步,赶在了吴永成的前面,向二楼上快步走去按照刘晓峰的经验,一般来说,乡镇领导也好,还是县直机关单位的领导也罢,领导们都是在最高的建筑物上居住着,要不怎么会有那些“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地成语呢?!
那挂着“书记”、“乡长”牌子的两个办公室走去。
可令人纳闷地是,即使那挂着“书记”、“乡长”牌子的两个办公室,也是铁将军锁门、空无一人地。
而此时的吴永成,沿着乡政府西边地一溜平房,慢慢地踱了过去。
不过那什么时候,只要吴永成看到这些乡镇大院的时候,就想起了自己前世在乡镇工作的那段时光,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切,觉得分外地亲切。
地委效能办公室的两个工作人员,也跟在了吴永成的身后。
以往,像吴永成这种级别的领导出行,地委秘书长马秀芹是必须跟着的,即使马秀芹有事情,其他的地委副秘书长们,也必定得带两个的。
只是因为近段时间来,随着“三讲”教育的全面展开。无论是地委这边,还是行署那边,每个人的头上都压上了不少的工作,吴永成又本来就是一个比较随意的人,体谅到同志们的辛苦,就没有让刘晓峰惊动其他的人,这才让效能办公室的这两个年轻人,有了这么一次近距离接触领导的机会,否则的话,就是他们效能办公室副主任,哪也平时难遇此良机呀!
饶是如此,这两位参加工作两三年的年轻人,却只敢跟在吴永成的身后,怀着敬畏的心理,望着这位桓毕地区的最高领导。
嗯,这是什么声音呢?!
吴永成的眉头一皱:就在他前面不远的挂着“农经站”的一间办公室,远远地就能听见里面“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就是几个人烦杂的吵闹声。
“啊呀,这一把真是亏了,我要是胆子大一点的话,卡八自摸一条龙那可是稳稳地胡了!真败呀!两个多小时,输了我三百多块钱了。”
“呵呵,你小子昨天晚上肯定是去爬寡妇门了,要不怎么尽往外数钱了呢?!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这可是老人们总结出来的经验,你么就一点也不听哪?!”
“你放屁!那你昨天晚上的时候,跟着那几个贩水果的老板,跑到县城里洗桑拿、唱卡拉o,你敢说你就没有摸小姐们地‘咪咪’吗?!那你怎么还牌这么兴呢?!”
“呵呵,这是咱人格力,你小子哪能学得来!”
好嘛,这胆子也太大了区“三讲”教育搞得如火如荼,可在门源县这里,上班时间不见人,却钻到这里摸麻将?!
一股怒火从吴永成的心里就涌了上来,他两大步就跨到了那个办公室的门口。
门是半掩着地,从门的上方缝隙中,还可以看得见丝丝烟雾,从里面一偻、一缕地冒出来。
门被吴永成一把推开了,里面的情景一下子展现在的眼前:一张小小的麻将桌旁,围着七、八个人,地上是一地的烟头、痰迹,还有几个人坐在了办公桌上观战。
“你是干什么的?找谁呢?!这是乡政府,乱闯什呀?!”麻将桌旁边坐着个人,眼睛红板板地瞪着门口的这位不之客。
可能这位就是刚才喊声最大地那位输家吧,他也是看着吴永成身上的这一身打扮,不像是附近乡镇的农民,心里才有所顾忌,否则的话,比这更难听的话,也冒了出来了输了钱,谁的心情也好不了啊!
“请问,你们地乡长、书记在不在?”吴永成强压住心中的那团怒火,淡淡地问道。
吴永成这一口的普通话,更使屋里的人态度有所收敛了,不过,桌上的麻将还是没有收起来,就连桌子上放着的那几摞子钱,大家也没有动一
“书记、乡长都在楼上呢,不在这里。你去那里吧。”
这时,刘晓峰已经来到了吴永成地身后,接口道:“你们的书记、乡长都不在办公室啊。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管事的领导?!”
“管事的没有一个,我们这里都是不管事的副职。”还是那位“红眼”冲吴永成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来吧。”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们怎么敢在这里玩麻将呢?!不知道最近地委召开了‘三讲教育’活动?!“吴永成还是不紧不慢地问道。
“你是谁呀?你怎这么罗嗦呢?!”“红眼”这下子可没有那么好地脾气了,站起身来冲到吴永成跟前,想把他往出推。
一股浓烈的酒味,夹着口烂腐地气息,随着此人的前来,向吴永成猛然袭来:奥,这家伙看来中午是喝酒了,怪不得两眼红通通地。
“你想干什我们是地委的,赶快和你们地书记、乡长联系。这位就是咱们桓毕地委的吴书记,找他们有事情要谈。”刘晓峰怕吴永成吃现亏,马上拦在了吴永成的前面,同时亮明了自己和吴永成的身份。
“什么,你们是地委的?!那我是省委的呢!地委就很牛吗?!你想骗谁呢,地委书记还能跑到外面这个小乡镇来吗?!”“红眼”显然是中午喝多了,根本就不相信刘晓峰的话,骂骂咧咧地还想往跟前凑。
可屋子里其他的人听到刘晓峰的句话,就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儿了,悄悄地收桌子上的钱,有两个眼尖的人小声地嘀咕着:“啊呀,可能还是真的地委书记下来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他的。赶快把白乡长拉紧一点,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别动,我们是:委效能办公室的。”跟在吴永成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此时见吴永成和刘晓峰都亮明了身份,马上也挤了进来,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制止住麻将桌旁边的那几个人:“把你们几个的姓名都留下来。”
这下子,屋里的人都傻眼了::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还真是新来的地委书记吴永成呀!这可怎么好呢,上班时间让人家给抓了个现行。
你说,他们四个打麻将的吧,输输赢赢的还过了一会儿瘾,咱们这几个围观的,那不是闲着没事了,跑他们这里来趟着场浑水?!早知道的话,宁可回家和小孩们玩“躲猫猫”,那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呀!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不少人地心里,这就别提有多后悔了连肚里的肠子估计也悔青了!
而那位冲到吴永成跟前的“红眼”,看到随后进来那两位效能办公室的年轻人亮出了工作证,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吓得酒都醒了,结结巴巴地冲着吴永成解释道:“吴、吴、吴书记,我们……,我们……,我们真不知道是您啊,您看这……”
吴永成没有搭理他,只是淡淡地对刘晓峰说了一句:“给门源县地县委书记邱国胜打电话,让他亲自看看他的这些好干部。”
说完,径自离开了这间看着让他心烦的办公室,向院中走去,连肚子饿也早忘记了眼前的这件事情,气都把他给气饱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从陶头乡乡政府大门外,冲进来了一辆有点破旧的桑塔纳轿车,车子还没有停稳,就从车子里跳出了两个中年男子来。
“您、您就是地委的吴书记吧,我、我是陶头乡的党委书记崔红,他、他是乡长刘维民。欢迎吴书记视察我们陶头乡的工作。”
车上下来地两个人,看到院中站着的吴永成,急忙跑了过来,慌不择言地自我介绍道。
望着眼前这两位同样是酒气熏熏、满脸油光的书记、乡长,吴永成不用猜,也能知道他们刚才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先别提什么欢迎,你们还是过去处理一下那个办公室的事情吧。”吴永成没有理睬他们两个伸过来的手,厌恶地指了指挂着“农经站“牌子地那个办公室。
崔红和刘维民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相视了一眼,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紧接着,办公室里就响起了崔红和刘维民压抑不住的怒喝声了:“你们这是干球的些啥营生呢?!啥时间不能玩牌呢,偏要在上班时间搞这一套?三讲教育动员大会上,我的话白讲了吗?!你们耳朵里塞进去鸡毛了,还是你们的脑子让驴踢了呢?!亏你们还副科级领导呢!这是起的什么带头作用呢?!”
吴永成暗自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人家这是在说给他这个地书记听呢谁不知道这个“三讲”教育,是他吴永成接任地委书记之后,搞地第一个动?!
不一会儿,崔红就青着脸从农经站跑了出来:“吴书记,这是我这个当书记的,没有把工作做好,您就处分我吧。他们几个人在今天中午的时候,也是陪着几个外地来的客商,多喝了几杯,一时糊涂才干出了这种事情的。”
哼,处分你?!嘿嘿,你地官还太小了点,犯不着我这个地委书记,来管你
“你是叫崔红是这里的乡党委书记?!”吴永成还是一副淡淡地语气:“地委有关三讲教育的实施方案,你们门源县县委是不是给你们做了传达了?!”
崔红连连点头:“吴书记,我们县在十一月十日地时候,就召开了全县副科级以上的动员大会,我们陶头乡也在第二天,就紧急传达了地委、县委有关‘三讲教育’地文件精神。我们在三讲教育第一个阶段,具体地做了以下的、这么一些工作……”
眼看着这位崔红摆出了一副要汇报工作的架势,吴永成马上伸手制止住:“崔红同志,这个时候我不想听你的汇报,你还是向你们门源县县委、解释清楚今天你们乡镇生的这件事情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地委‘三讲教育’实施方案中有这么一段话:村民富不富,关键看支部,村子强不强,要看‘领头羊’。在你们陶头乡来说的话,你们乡党委、乡政府,就是老百姓们的领头羊,可你们这些领头羊,要把全乡的群众们,领到什么地方去呢?!
实施方案中,还提出了要求,要‘把基层党组织建设好,真正做到一个支部一个堡垒、一名党员一面旗帜’,可你们这个乡党委,是怎么为下面的村支部,来起这个表率作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