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乡长、武乡长,不让这些人进来的,他们硬闯了进来,这个人还想打我呢!”看大门的仿佛看到了给自己撑腰做主的,马上拉着二癞子欲向前走去。
二癞子却极力往后退:“你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就不说一句人话呢?!”
“别吵了,你们就是南埔村抗拒县里、里安排种植烤烟的那几户?!我还正想找你们呢!我告诉你们吧,你们的青苗是根据乡党委、乡政府的研究、决定,被统一铲除的。对于你们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乡党委、乡政府下一步还会做出进一步的处理意见,你们就回村里等着”武乡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看大门的说道:“老刘,让他们都回村去,有什么事情找他们的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解决。他们要是再在乡政府闹事,就让派出所的人,把他们都铐起来。真是一群刁民!”
这下子大家可傻眼了,看来臭蛋说的“要收加班费”的那句话,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啊!
这叫干的什么事情呢!自的青苗被人铲了,跑到乡政府来没有讨到一句公道话,还说后面更有严厉的处理,自己这叫干的什么事情啊!
“走吧,走吧,还什么呢点出有什么事情先找你们村里的干部,让他们来乡政府反映。”
这时,看大门的老刘转过身来,把二癞子往外推。
“推什么,我自己没有长腿吗?!”二癞子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了老刘头,冲着欲推门进去的武乡长的背影喊了一声:“武乡长,我们自己的承包地,想种什么,这难道还要乡政府、县政府批准吗?!这不想种烤烟的,难道说就没有一条活路了吗?!你们还是的干部吗?!”
“二癞子,你少说两句吧!”同来的成大叔看到势头不妙,赶紧一把拉住二癞子:“有话你不能好好地说吗?!这可是乡政府啊!”
“啊呀,武乡长,你看见了吗?!这个人又想动手打我了!”看大门的老刘头被二癞子再次推了一把之后,大声地叫喊了起来。
武乡长一下子扭过身来,指着二癞子骂道:“二癞子、二癞子,一听你的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没有完了?!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南埔村的所作所为吗?!这次南埔村有几户抗拒种烤烟,就是你在背后挑的头,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个一、二、三呢!你就在乡政府打人了!
通讯员、通讯员,马上通知派出所的人过来,把这个扰乱乡政府正常办公秩序的的坏分子抓起来!”
一个通讯员模样的小年轻,答应了一声,跑到隔壁的院子里去了。
“你们还讲不讲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我就是想和你们说个清楚,我怎么就是扰乱乡政府正常的办公秩序了?!”二癞子见事情闹得有点大了,急忙欲往背后的人群中钻,可是前面看大门的老刘头却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不让他动一步,他一着急,使劲一拨拉,老刘头四脚朝天就倒在了地上。
“武乡长、武乡长,你这下子可看见了吧,这个二癞子打人了!”
“真是反了你了,我干乡镇工作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敢在乡政府撒野的!”
武乡长勃然大怒,把披着的衣服一抖,甩在了地上,一个箭步蹿到了二癞子的跟前,挽住他的领口,扬起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抽:“我让你打人、我让你打人,你再打一个让我看一看呀!”
二癞子连忙举起胳膊护住自己的头脸,大声喊叫了起来:“乡政府的干部打人了,的干部打人了!”
“我就打你个龟孙子,的干部不打好人,还不打你这个地痞流氓吗?!”武乡长手里不停歇地扇着,嘴里还不歇气地骂着。
“武乡长、武乡长,出了什么事情?出了什么事情?”
从隔壁院子里跑出来几个身着公安制服的人员,一边往过跑,一边大声地问着。
武乡长大概打人打得自己有点累了,松开了二癞子的领口,退后一步,一边一只手揉着自己打人的那只手腕,一边对随后赶来的那几个公安人员说道:“刘所长,这个南埔村的二癞子,是个地痞流氓,他不仅在村里公然挑头抗拒种植烤烟,而且还带着人到乡政府来闹事,把看门的老刘头也给打了,你把他先给我铐起来,一会儿送到县看守所去!
哼,我就不相信这些地痞流氓们,敢和国家的专政机器作对!”
“哈哈,胆子可够大的,跑到乡政府来打人了,我看你二癞子真是越混越油了!”刘所长斜睨了二癞子一眼,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了上去。
到底是公安队伍的打人专业,武乡长打了半天,只是把二癞子的脸上打得有点青,可刘所长的一记耳光,就让二癞子口鼻流血,随之还没有更二癞子从挨打中清醒过来,一副冰凉的“手镯”,就死死地带在了自己的双手上,刘所长攥住手铐,顺势紧了一紧。
二癞子马上出了一声杀猪似的叫声:“啊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刘所长,你们派出所的也不讲理吗?!分明是他们乡政府的人打我,你干么把我铐起来啊!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刘所长鼻孔里哼了一声:“哼,我没有看到乡政府的干部打你,我倒是看到你带着一群人来乡政府捣乱来了。走吧,有什么委屈,到派出所慢慢去说清楚!贱骨头!”
“我不去,我不去!”二癞子知道但凡进了派出所,一顿皮肉之痛先是免不了的,因此尽管刘所长示意身后的一个派出所干警上来拉他,他却坠着**,死劲地往后缩。
“呵呵,你说得倒听好听的!你不去?谁想去啊!?你要是乖乖的,谁请你到我们派出所去呀!”又过来一个派出所干警,冲着二癞子的**上就是一大脚,这下子二癞子一下子就被踹得爬在了地上。
“武乡长,刘所长,你们领导们就高抬贵手,放过二癞子吧。”成大叔他们一群人见事情展
个地步,赶忙出来给二癞子求情:“我们的青苗你二癞子也被你们打了,还要怎么样啊!”
武乡长正色地说道:“铲了你们的青苗,那是乡党委、乡政府对你们不听从县里、乡里统一安排的处罚,这与二癞子带头闹事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我希望你们几户能够认清形势,马上回到村里,重新整理你们的承包地,把烟苗尽快地移栽进去,这也是你们主动承认错误的一株表现,否则,二癞子就是你们的榜样!
好了,都回难道还想让乡政府给你们安排午饭吗?!”
众人面面相觑,眼见二癞子被两个干警架起来,就要拉到隔壁的派出所去,只得准备转身回家了。
就在这个时候,知听见人群外一个声音叫了起来:“慢一点,慢一点,武乡长,刘所长,先等一等……”
只见南埔村的部书记王臭蛋,推着一辆自行车,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武乡长,刘所长,你看、你看,我一路紧赶慢赶的,就怕出事!可这车子半路车胎被扎了,好不容易赶到这里,还是出了事情了。”
“王书礼,你有什么事情吗?!”乡长黑着脸问道。
王臭蛋陪着笑给二癞子求情:“武乡、刘所长,不管怎么说,这二癞子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毕竟他家的青苗被铲了,心里一时不冷静,这也是难免的嘛,要不就别送到派出所了,还是我们村委会回去教育、教育吧!”
“王书礼,你还有脸说这个事!全乡就你们村种植烤烟完成的任务不好,我告诉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县里摘了我和李书记的帽子的话,我一定先把你们南埔村的班子一锅端了!
哼,啥也别说了,你还是领你的人回村要是今天他们这几户的地里,都能移栽进去烟苗,二癞子就可以考虑明天放回去,要是那半个月还没有动静的话,二癞子就得在县看守所呆半个月了,这也是我给你这个南埔村支部书记的面子!”
说完,武乡长转身,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刘所长则把嘴一歪,那几个干警把二癞子拖到了隔壁的派出所大院里,随即,就传出了二癞子的嚎叫声,但马上有没有声音了,似乎他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王臭蛋心烦地冲着;玉容、成大叔他们把手一挥:“好了,好了,二癞子进去了,你们也心满意足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回去移栽烟苗吧,没有听到武乡长说,二癞子能不能回去,取决于你们几户的态度吗?
唉,我在这里再给二癞子球求情。
要不是一村一社的,我还懒得管这事呢!”
众人们耷拉着脑袋,拖拉、拖拉地走出了乡政府:来之前心里对被铲青苗的惋惜,此时却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给占据了。
“这可怎么办?!二癞子要是被抓进去的话,他婆姨肯定会找咱们要人啊!他可是和咱们一起出来的!”路上一个最胆小怕事的人,先嘟囔着说道。
“对,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把二癞子闹出来再说。”马上有人附议。
成大叔忧心忡忡地说道:“这能怎么办呢?!王臭蛋在乡政府领导们面前比咱们面子大多了,他说话还不管用,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办法?!他们说让咱们尽快移栽烟苗,可这一时半会儿的,连地都平整不过来,哪有那么容易呢?!”
“对了,李二叔,你不是有个亲戚在地区报社吗?!叫什么王大的,他可是经常和县里的领导们在一起,你不如给他打个电话怎么样?!”
被称为“李二叔”的,也是被铲掉青苗的几户人家之一,此时他听到有人这么说,马上就有点犹豫了:“那只是我的一个外甥,他在报社只是一个普通记者,能管用吗?!”
成大叔一听,眼睛就亮了:“管用、管用,怎么不管用呢!记者那可是见官大一级啊,你没有看到那个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的记者多牛啊,把地委书记、县委书记都训得不敢吭气的。
走,咱们赶快给你的那个外甥打电话去,让他给咱们县里的领导们打个招呼,这乡里的干部们最怕的就是县里的,有县里领导的一句话,说不定二癞子今天就出来了,他可是为了我们大伙儿的事情被抓进去的呀!人可不能昧了良心!”
……
“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王大接到他二舅的电话的时候,省报驻桓毕地区记者站的王丽娟恰好也在他的办公室,当王丽娟听王大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经过的时候,禁不住惊讶地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王大苦笑着说道:“哼哼,小王啊,你在基层见的还是太少了,其实在农村,践踏农民对耕地拥有的权益、利益,是时有生、屡见不鲜的。就比如说,这一次曲阳乡政府为什么有如此之大的胆量,竟然敢随意践踏、糟蹋,毁坏如此大面积的青苗呢?在我看来,有如此胆量,不外是由如下三方面的原因生成的:
一、在现实当中,在现在的农民队伍中,缺乏和几乎没有真正的利益代言人,在此等劣势的情况下,任何针对农民的违法、甚至犯罪的“借口和理由”,就可能随时、随地地出笼,阻挡、制止农民对自己的权益、利益主张,简直就像太阳打东边出来一样,是地天经地义的。
二、虽然说国家对农民承包的土地经营权,进行了强有力的保障,但是,只要牵涉到了地方政府的政绩问题,这个经营权就显得很苍白无力了。
三、地方上的一些领导们,急功近利,他们在所谓的政绩面前,放弃了原则,和下面的那些“践踏耕地”、“糟蹋耕地”者们,保持着息息相关的“共同语言”,他们是根本不会站在农民一边声,哪怕你就是“起五更、睡半夜”、在“签了30年承包合同的耕地上种出来的青苗,也照样敢说铲就铲”,因为到了最后的时候,这些事情也大都是大不了不了了之,根本无须“说个过来和过去的”!”
王丽娟激动得拍案而起:“不行,这件事情我得马上问一问地委的吴永成书记,平时他可是口口声声地把群众们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我看他在这个事情上是持什么态度,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我马上把这件事情捅上去,我就不相信,这桓毕地区就不是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