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主公)放心,咱(辽)绝不与他人乱说。”
董虎微微点头,两手分别落在两人身上……
“身为臣子,明明知道朝廷打压、算计,但咱们不能突破底线,比如真的造反作乱,这是底线!是天下未大乱前的底线!”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一个臣子应该付出的忠诚,将有八德,仁义忠信智勇严明。”
“天下未真正大乱前,尚未发生天下诸侯争霸之前,百姓日子虽苦了些,虽怨气颇多,埋怨整日劳苦奔波,一年到头或许只挣了一张肚皮,不满身上只有一件破衣衫驱寒,但百姓还有家,还有妻儿老小一家人,并未遭受战乱之苦,咱们若是造反,造成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那就是待民无仁无义,待国无忠。”
“可若天下大乱了,诸侯争霸混战不休,即便咱们逐鹿中原,另开一国一朝,只要目的是为了百姓免遭战乱之苦,为了还天下太平安康,而不是将自身私欲列为第一目的,那也是符合将之德行!”
“也因这些原因,当日咱与叔父前往广宗时,当日遭人逼迫,咱可以说出上中下亡国三策,但却不能去实施,不能去做,原因就在此。”
想着军中对朝廷的不满、愤怒,董虎又无奈叹息……
“皇甫嵩、卢植等人为了大汉朝安稳,为了百姓算计咱们,这是应该的,因为任何不受朝廷控制的军队,都是潜在的动乱天下军队,盖因军队是刀子,是杀人的刀,若军队不受控制,就如同刀子不佩戴刀鞘,很容易伤到自身。”
“他们身为忠贞朝廷的将领、臣子,去除掉一些私心、政治考量外,本身也有避免不受控制的军队祸乱百姓意愿,有避免百姓遭受战乱之苦的意愿,而这就是待民以仁,而这……符合一个将领的德行,所以咱虎娃可以恼怒,却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一怒杀人,继而起兵造反,不能因怒而致使百姓流离失所。”
“同理,马车外的蔡博士、郭公、高公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也与当日的皇甫嵩、卢植目的差不多,也有安稳大汉朝、天下的隐意,只是……天下已经出现了大乱的苗头,至于这个苗头是什么,咱就不与你们说了,日后你们自会一点点看到。”
董虎叹气道:“若是百年前,或是二十年前,咱会毫不犹豫散去董部义从,咱会毫不犹豫跑回高原,与苦娃、大丫他们一同做个放羊娃,可一旦天下大乱了,朝廷又无能平定战乱,身为武将……真的可以坐视千万计百姓在战乱中浮沉、哀嚎?”
……
“唉……”
“这些话语本不该与你们说,现在说这些也有些早了,咱今日与你们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可以恼怒外面三人,可以恼怒朝廷,但不要过火,不能加剧兵卒对朝廷的仇视,更不能过火挑起军卒造反这条底线!”
“可以厌恶,可以不理会,但不能仇视,更不能对忠臣的人举刀,尽管宦官贪财恋权,但他们在某些方面也同样忠贞朝廷。”
董虎看向神色郑重的董厚,说道:“回去后把咱说的话语整理出来,十副将以及各大队长级别的将领各写一封信件,由你派人亲自监督,看罢就将信件焚烧了,严厉警告各营,信件内容不得私传他人,更不得蛊惑、刺激兵卒仇视朝廷,哪个敢触犯这条律令,一律军法砍脑袋!”
董厚郑重抱拳。
“诺!”
“待厚整理出来大兄话语后,先请大兄过目!”
董虎默默点头,又看向张辽。
“文远,把蔡博士、高公、郭公他们请进来吧。”
张辽也不知怎的,很是一副脸红脖子粗,抱拳应诺的声音甚至有些尖锐、颤抖。
“诺!”
董虎再次拿起长安、雒阳送来的消息,董厚、张辽齐齐抱了拳后,默默退出马车。
马车很大,虽比不上一间房子,却也差不了多少,仅拖拉的战马就有十匹,这也让蔡邕、郭胜、高望等人有些摇头不满,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尤其是郭胜、高望,他们在前往颍川时,董虎就乘坐马车处理军务,无非拖拉马车战马少一些。
刚一登上房子大的马车,三人就看到董虎正坐在一堆书堆、信件中,郭胜也像是忘了之前的威胁话语,随意拿着个蒲草团坐到董虎桌案小几旁,开口取笑。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公卿驾四,大夫驾三,士人驾二,庶人驾一。”
“虎娃,你这弄了个十匹大马拖拉着的马车又是哪般?就不怕本公回朝状告你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