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簌跟着他回了尚寝局,傅棠心正在那里哭呢,眼见着清簌带了一位医官进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清簌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身旁郑医官风风火火地从侍童手里拿起药箱:“你们这谁生病了,快带我去看!你们都站在门外,谁都不许进来!”
“真把医官请来啦?”眼角的泪痕还未拭去,傅棠心伸出胳膊肘怼了她一下,就差没雀跃起来。她眉开眼笑地道,“你真能干!”清簌连忙“嘘”了一声:“可别笑那么大声,郑医官是我骗来的,被他知道就惨啦。”
二人站了一小会儿,便看见郑医官满面春光地走了出来,将药箱摔在侍童身上,拍了拍衣袖,“不是时疫,只是一般的风寒而已,你们不必担心。”
“那还有必要挪去安乐堂吗?”傅棠心连忙问。
郑医官看了眼宫正司的内侍,眼底有一丝迷惘。清簌想了想,问道:“医正大人,既然都来了,要不您顺手给程姑姑开个方子,程姑姑移去安乐堂以后就吃您的方子,不麻烦那边的医女们了。”
郑医官迟疑了会儿,侍童皱着眉头道:“您别为难我们大人了,哪有给宫女看病的道理?”
“程姑姑是女官,不是普通宫女,若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求皇后娘娘给一个恩典,皇后娘娘仁慈宽厚,肯定会同意的。”清簌慌不择路地将皇后抬了出来。因为宫里有过这样的旧例,郑医官只好点了点头:“行吧,那就依你。”
是时程姑姑的烧已经退了,晚上煎了郑医官的方子吃了一剂,精神也好了很多。傅棠心喜上眉梢,清簌站在房门外面好远处都能听见她的大呼小叫:“哪里是我呢,都是清簌姐的功劳!她面子好大,连医官大人都能请来!”
清簌连忙走进程姑姑的寝殿:“别说那么大生意,哪里是我面子大,不过是凑个巧罢了,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
傅棠心连忙上前询问,清簌看了眼坐在床上的程姑姑,踌躇着该不该说,被她催促再三还是决定说了:“今天这事儿是我自作主张了。郑医官今日是去给宁妃诊脉的,若是宁妃娘娘又生我的气,在陛下那里告我一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时疫不过是个托辞,看郑医官走时的意思,明显是明白过来了,只是碍于皇帝的面子没有说破而已。
坏事还真怕人说,好巧不巧正好有宫正司的人找上门来,进门就说要清簌跟着去一趟。程姑姑已经知道今日这事儿明明白白违反了宫规,顿时白了脸,清簌拍了拍她的手,抚慰道:“姑姑不必担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要处罚,还请姑姑替我说两句话,仍旧让我回尚寝局,哪怕削去品级也罢了。”
程姑姑脸色十分不好,清簌看了眼傅棠心,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上一次和棠心在御前值班,我坏了规矩夜半替旁人通传情况惊扰御驾,不也没事么?姑姑放心就是了。”
说到那天晚上的情况,她心中便有了数,反过身来劝慰道:“程姑姑别担心,若是上面要怪罪,那也肯定是怪罪我们尚寝局,总不会让她一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