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说什么,清簌转身便随几人去了。斜眼觑着那几个身着宫正司服色的人,觉得面生得很,带的路也不像去宫正司的,心底突然泛起些不太好的预感,陪着笑脸问:“小公公怕是带错路了吧,我去宫正司很多次了,走那边那条路不是近一些么?”
引路的小公公见她客气,便耐心回应道:“是宁妃娘娘那边唤你,差我们来唤你。不必去宫正司,直接去她那里就行。”
清簌听到这话便知不好,本来想着去宫正司,有卢公公在那里,总肯听自己一两句辩解,所以也不太担心。现在得知是这样的情况,回去告诉傅棠心她们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先前多问两句,现在也不必这么尴尬。虽然自己觉得没有做错,但是毕竟是犯了宫规,对方毕竟是他正经的妾室,虽然不能插手六局的事情,管束自己总可以的。
想到这里便有些气恼,想当初就不该那么冲动,就算冲动也该先想好退路,如今总不能回去向他示弱,再说就算示弱也来不及了。也罢,走一步算一步吧。
几人一行来到菡萏宫,清簌看了眼宫帘内斜倚着贵妃榻的白衣女子,依礼俯身请安。宁妃闲逸地安坐着,受了礼却不说话,身边的宫女给她剥着橘子,素手将橘瓣小心地送到她的嘴里。约莫是再也吃不下了,她才懒懒地看了眼门外跪着的人,哼道:“你叫清簌?”
理所当然应该知道面前之人的名字,不待她回答便冷笑道:“我记得你。之前本宫的彤史,可不就是你记错了,害得本宫侍寝那日丢了脸,遭人耻笑了好久。只是看到陛下依旧宠爱我,才不敢多说。”
清簌做畏葸状,闷着头道:“娘娘貌美多才,六宫之中首屈一指,隆宠不衰是肯定的事情。其余的人想有娘娘这样风光却不能,心眼小的自然会嫉妒娘娘,娘娘胸襟博大,还望宽恕这些无知小人。”
宁妃柳腰一扭,侧身而起,眉目间尽是戾气:“你不就是说本宫是个小心眼儿么?为着这么点事情把你喊过来训斥一顿,你面上恭敬,心底还不知怎么骂我呢,当我不知道?”
清簌自然只能苦笑:“娘娘息怒,奴婢知道娘娘唤奴婢过来的,当然不止是问罪这一桩事。奴婢藐视宫规,私自求来医官给宫人看病,还望娘娘宽宥。”
宁妃哼了一声,嘴角不由挂起得意之色:“原来你也知道。郑医官是本宫请示了皇上来给我请脉的,你把他半路截走是什么意思?本宫看你像个老实的,没想到心机这么重。先前是害得本宫被禁足,现在又累得本宫动了胎气,谋害皇嗣相当于谋害陛下,你说你可是其罪当诛?你可是有本事得很呢,趁着陛下身边没人的时候爬了陛下的床,被赶走以后又见不得我得宠,设计我让我被禁足。现在又仗着自己有皇后撑腰,连给嫔妃请平安脉的太医都敢截走,可真所谓是胆大包天呐。”
清簌吃了一惊,却不知她从何处得知自己承宠过的事实,心底又慌乱又气恼。情不自禁抬头看向她的腹部,只见她沉浸在怒火中,手按着腹部的衣襟,那情形像极了慕盈,心底一软,连忙道:“惊了娘娘胎气,奴婢实在罪过,恳请娘娘将奴婢交予宫正司发落,奴婢无话可说。只是娘娘被禁足一节,实在不是奴婢挑拨离间,而是陛下要保护娘娘,奴婢既然已经被贬到尚寝局,自然不会再念想攀龙附凤一事,嫉妒娘娘更无从谈起,还望娘娘不要信小人挑拨。”
“哦?你说是陛下要保护我,这从何说起?”宁妃修眉一挑,满脸讶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