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薇儿娜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他执意要我们玩那个死亡游戏，因为他需要拖延时间来通知他头顶上的某个掌权者——有人在盯着药剂师，那个人似乎不愿意药剂师与任何外人接触……”

“嗯，而且某个能够把白鬼驯养为杀手的家伙，一定不简单。”萧遥皱着眉头，他感觉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确了，幕后的人十有八九是这座城市里的大人物，甚至薇儿娜娅背后的家族都不一定惹得起的那种大人物。

薇儿娜娅跟上了萧遥的思路，推测着说：“或许，关注药剂师的人也插手到了血河屠杀案之中，甚至就是屠杀案的幕后黑手。”

“很有可能……但是无论如何，看来保护你这个任务比我一开始想象的更加复杂，我甚至都不知道是那些人在盯着药剂师，我也不清楚接下来要对付多少白鬼……”萧遥注视着薇儿娜娅猫似的墨绿色眼眸，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所以，你想毁约吗？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呜呜呜呜，有人欺负老乡了，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少女了……”薇儿娜娅不愧是薇儿娜娅，节操这种东西随手就丢掉了……

“所以——得加钱。”萧遥脸上的冰冷如同冰块一般融化，他看着薇儿娜娅，露出一抹坏笑。

在短短几分钟的“谈判”（威胁）之后，萧遥提出的协议是：他保护薇儿娜娅的人身安全，而薇儿娜娅动用她全部的情报网以及整个贝伦家族的力量协助调查血河屠杀案。

简单地说，萧遥想要把一个本地的贵族家族拖下水。

牵扯到了自己的家族，薇儿娜娅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不过她也表示会把这个要求告诉这个世界的祖父，而且有极大可能被祖父接受。

萧遥远远的听到了巡警们靠近的声音，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他们把战场打扫干净了。而且赌场老板上头的那家伙十有八九已经得知了这里发生的事情，隐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他们迅速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

十多个巡警看到了那一滩与泥浆混在一起的肉泥，也看到了大地上残留下的斧头砍伐的痕迹，被某个大人物安排过来收拾残局的他们面面相觑。

在他们已知的范畴内，人类的血肉之躯根本不可能使用那样巨大的冷兵器，更不可能在坚固的石板地面上砸出那样恐怖的痕迹。

要知道，那摊肉泥……可是白鬼啊。

除非……

“是……教皇国的使徒吗？圣战之后，他们不是已经被议事会禁止进入维尔特帝国了吗……”巡警队长喃喃自语，以他的权限的确知道一些超凡事情，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

他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明明以往听从那些大人物的指令行动时候从未出过岔子，可自从血河屠杀案以来，他总是遇到一些出乎那些大人物预料的诡异事情，总是直面非人的超凡血战之后的现场。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某些事情正在改变，某些超自然的力量正在介入这座机械之城……可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把这边的事情记录下来吧，该死，你们这群废物平时是怎么巡查的？使徒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混到了贝希摩斯城？要我说，你们都该被绞死……”刑警队长泄气的踢了一脚碎石块，一向高高在上审判平民的他很不喜欢这种无力感，开始习惯性的向着手下施压。

但是他没有听到回应，他的背后寂静无声。

这一瞬间，仿佛天使或者恶魔在他的身后走过，所有目睹了那份宏大之人都本能的伏在地上无声的朝拜。

一只带着漆黑手套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巡警队长战栗的转过头，他身后那高大的男人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和狰狞的三道爪痕，他的眼睛里流淌着太阳一般的金色光芒——

“贝希摩斯城吗……我们使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谁能拦得住？”

未知的精神力量缓慢地扩张，巡警队长颤抖着跪下，以五体投地的姿态向着那些黑衣的使徒低下了头颅，他的脑中所有带有敌意的想法全部被抹除，一种莫名的卑微感像是入侵的病毒一般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这是一种精神控制，虽然看起来很温和，但是却能够抹去范围内所有敌人的敌意，并放大敌人心中的畏惧。此刻那位脸上带着爪痕的男人双手抱胸站着，所有的巡警都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双手痉挛着按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于抬起头。

如果这位使徒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提着刀走过，沿路挥刀砍下所有敌人的头颅，轻而易举的让敌人心甘情愿地接受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