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盖下,大地一片苍茫。白玉似的大山横卧于原野之中,遥远处,玉山蜿蜒而卧,曲如白莽,使天空、雪野浑然一体。渐收视线,玉树琼枝如笼着白色的烟雾,一路漫肆着,直与远处的玉山相连接,素雪纷纷鹤委,清风飙飙入袖。
岳斌背着遁甲站在龟驼碑前仰望山头,骂道:“这寒风刺骨吹的,跟他娘长了眼睛似的,见缝就钻,冻死个人类。”
姬如雪背着长弓,斜瞥了一眼山头雪白处,感慨道:“去年的雪未化,今年的雪已至,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岳斌向来是一个直肠子,肚子也没有那些个墨水,她所说的雪非雪、物非物,自然不懂其意,嘿嘿笑道:“大道理我不懂,但只要俺岳斌有一息尚存,便是要站在主公身前,这盾是老主公亲自给我锻造的,我得护着如雪,你得跟主公说说,只要不让我看那些破书,干啥都行。你说凭啥让顾南征那小子打先锋,让我们在身后吹凉风啊!你瞧瞧那小子得意的样子,看着俺就来气,实属窝火!”
姬如雪面露笑意,似乎今个心情很不错,侧头用古怪的眼神瞧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岳斌知道自己怕不是又犯傻了,但话到嘴边不吐不快,便继续道:“这些孬兵黑骑的尸体还得我们来处理,那小子便只需要看住司浑,俺这是气不过,再说了这些尸体早晚会被豺狼虎豹拖走,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梨雪白甲,衬托得姬如雪更加轻盈柔美,举手投足间的英姿增加了几分飒爽,她侧头正视,道:“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军过后尽开颜?”
岳斌蹲坐地上,双手想要插袖却发现这护腕甲与臂甲连接,根本无袖口,瓮声瓮气道:“俺就是个粗人,那诗还是我死记硬背,前半句忘记了,后半句记不清,就想着偷个巧,结果被笑话了许久那主公不知俺岳斌也就算了,如雪你怎也这般笑话俺。”
许南烛让岳斌多读些书,可结果呢?这小子读书可谓是记一半忘一般,愣是将冯正气的差点没跳脚骂娘,尤其是拼凑出来的诗句更是朗朗上口,让人啼笑皆非。
冯正更是哑然无语,索性将岳斌所背诗句一字不差整合下来交给了殿下。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以及“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将这些毫不相干的诗句拼凑的如此天衣无缝,尤其是“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军过后尽开颜”最为经典。
在冯正眼里这岳斌便是有辱斯文,更是有诋毁先人之意,自是不愿继续授课。
可许南烛倒不以为意,反而附和嘀咕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倒是乐呵着跟岳斌走一条线,结果这冯正辞行不成反而还被特意安排到了岳斌麾下当了一个军师,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姬如雪抬手敲了敲他的头,摇头叹息着,道:“主公让你读书是想把你培养成三军统帅,你怎不知主公的良苦用心呢?还有这些诗词句子,是不是你故意找人写的,为了气那冯正?”
岳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打的雪泥,瞪大了眼珠子,嘿嘿笑问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