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阿贺(2 / 2)

陆长生 隐螈 0 字 2021-12-15

陆贺成眨了眨眼。</p>

侍卫长把盒子递给另外一个侍卫,叫她把盒子给娘娘送去。侍卫长转向陆贺成,上下打量她。</p>

“你是新来的吧?”她问。</p>

“回大人,是的。”陆贺成回答。</p>

“不用叫大人了。你是林升安排到我这的人,你出了事我得给你盖着,啊?”她说。</p>

“是。谢谢您。”陆贺成一低头。</p>

“叫什么?”侍卫长问。</p>

“陆贺成。”</p>

“名字那么长,拿掉算了。剩一个贺给你,喏,以后你就叫阿贺了。仓房钥匙给你,每日检查一次。不用在这站着了。”侍卫长说。</p>

“是。”陆贺成说。</p>

“嗯。”</p>

“谢谢您。”陆贺成说。</p>

侍卫长笑了。她走了,叫人绑住宫女的双手,过会儿砍了。</p>

陆贺成接过另一个侍卫递来的钥匙和嫉妒,抬头望着京城蓝莹莹的天。风吹云动,银杏叶映着晴空疏疏地摇,朱红的城墙在强光下似是反射出逼人的热气。</p>

“立秋了。”陆贺成说。</p>

“是啊。”之前同她一起站岗的侍卫附和道。</p>

陆贺成去找小鞠,告诉她自己成了仓管。小鞠一挑眉毛,一脸惊讶:“你小子走的什么运!那官儿可不是谁都给当的。林升这可是下了血本了,给你这么一个好差事。”</p>

自此陆贺成就成了管仓房的阿贺,没人敢惹她了。有人送礼来,陆贺成也都能把礼退回去。按说这个官儿油水就大在这,她还一次次退人家的礼,把送礼的蛤蟆鹈鹕都搞得莫名其妙,以为是上面开始查了,久而久之就都没人送了。陆贺成自己也乐得清闲,这回这个差事对喝酒没有限制,她就一周开一瓶仓库里的茅台,每次偷喝一点,喝到最后把瓶子拿去卖,自己再造个假的单子就行了。她好几次看着仓库顶棚喝酒,喝到抱着酒瓶子躺在水泥地板上不省人事,醒来发现浑身衣服都被酒浸透了,整个人闻着像酒精灯的棉灯芯。</p>

阿贺每次喝躺之后都会想到,自己的作业还没有写完。可是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呢?这是什么意思?醉酒之后的梦里总有琅琅读书声,哗啦啦翻页的声音,和窗帘抚在脸上的触感。梦境的开始总是朦朦胧胧的,窗户,拂面的风,刺眼阳光,窗外斑斓的树林。仔细想想总少点什么。还有几次,她梦见了独自下楼梯,越下越深,总走不到尽头。光在理石板上的纹路愈来愈浅,她看到一团火,酒就醒了。坐起来,仓房阴冷,秋风阵阵。</p>

她跟小鞠说过这个梦。小鞠说,那都是你前世的事情了,这一世你是阿贺,管仓房的阿贺。</p>

她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阿贺又喝躺了。倒在地上,萎靡地躺着。她想吸毒。</p>

但是她又想了想,没什么用。她属木的,她吸毒就是一棵草吸另一棵草,那不是有毛病么。</p>

那怎么办啊?能怎么办呢?她只是个管仓房的阿贺,她想不到什么方法让自己好受一点,让自己做的梦里安静一点,让自己的身份明晰一点。哪怕一点,她也算是寻着了根,有了活着的依凭,有了生死的证据。</p>

阿贺坐了两小时地铁来到了京郊。外面的风更冷,阳光更清澈粘稠,有蜂蜜的颜色和质感。她往荒地里走了很远,坐在一片荒草坪中央,看远处楼群之间的夕阳,看它燃烧褪色,那是滚滚的熔岩流满天际。阿贺看着笑了起来,从轻笑到放肆响亮的大笑,她只用了半分钟。整片荒地上,只有风陪她笑,那些破烂的钢铁架子和及腰的荒草都谦卑地听着。</p>

我是谁呢?她是谁呢?他是谁呢?她是谁呢?死去了的是谁呢?活着的又是谁呢?生死未卜的是谁呢?两眼无神的是谁呢?</p>

那么你呢?你还在燃烧吗?</p>

那么我,能在世界的任何一面镜子里见到你吧。</p>

稿子欠了好几个月,写完了五月份的我来bb两句。</p>

好久没看到我出现了对不!这次回来是因为觉得稿子还是要好好写)</p>

本月份推书就推《枕草子》好了,日本文学,作者是清少纳言。描写的都是琐碎但写得很美,是催眠好物。我整个暑假的失眠对策都是这一本书,还挺实用的。</p>

现在我这里十点左右,国内应该是凌晨了。</p>

早上好,请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