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主之位的问题,所以大长老私下里,是有特别关注你的。”
“所以你和樊泗的关系,他是知道的。”
“你在霜雪城这么多年,交的朋友也没几个,他以为樊泗有什么特殊的,他便调查了樊泗一段时间。”
“又因为那孟柯是咱们府上的仆役,所以孟柯和樊泗的关系,他便记住了。”
“但他并未就此主动设计什么。”
“只是在孟柯死后,突然想到了你们之间的这些关系,然后就有了一个主意。”
“他故意没把孟柯的尸首直接送回去,不过那抚恤的事情却并不是他指使的。”
“大长老正是知道孟柯和樊泗的关系好,所以他也只是试一试,看看那樊泗会不会上门来讨要尸体。”
“他想着到时候刁难那樊泗几句,那樊泗说不定便会求到你。”
“到时候,你若是来了,他便会故意引导你生气,让你不理智之下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举动,这样他就好跟我说,说你的性格不适合做家主。”
“但谁也没想到,那樊泗竟是个隐藏了自己的武者。”
“更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在初一的时候直接打上门来,大闹宗会。”
“而之后的事情,更是谁也无法想象的了。”
“不得已,他只得拖着这件事。”
“直到昨天,在我的逼问之下,说出了实情。”
听到这最终的答案,王铮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王以衡的心情也很糟糕。
“说到底,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
“你说,那写讣告和丢下一袋子黄金的主事有错么?”
“他当然有错。”
“他没有尽忠职守,他对待生命的态度太过冷漠。”
“可他该死么?”
“我觉得是不该的。”
“职责没尽到,收到应有的处罚就是了。”
“我已经将他贬职责罚了。”
“而对待生命冷漠,我们可以从道德上批判他,从个人主观上鄙视他,但却无法从法律和道理上惩罚他。”
“那大长老错了么?”
“他当然有错。”
“他同样被欲望吞噬,做了错误的事情。”
“可他该死么?”
“我觉得不该。”
“因为抛开主观观念,他最大的错误从实际上讲,仅仅是没有及时将孟柯的尸体送回去而已。”
而后,王以衡却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而且,抛开主观情绪,这场事件里,犯下错误最大的人是谁呢?”
“其实是樊泗。”
“是他激化了矛盾。”
“他上王府讨要说法确实可以,可他不该选在那个日子而且以那样的方式上门。”
“还是之前说过的。”
“勇敢和鲁莽的差别便在这选择之上。”
“当然,我想他的鲁莽和冲动又是多数人可以理解的。”
“所以,我们更不可能去追究他的错误。”
王以衡又拍了拍王铮的肩膀,而后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外的雪景,他终是给出了定论。
“所有人都有错,但所有人都不该死。”
“该死的,只有那池塘,那水草,那贼老天了。”
“明日,我便割了那水草,剜掉那赤莲,填了那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