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生站在说书先生面前,手指紧紧地攥住衣服袖口,头低低的,不敢看着说书先生,呼吸急促,心里害怕得到拒绝的回答。
“小朋友,你为什么会想向我学习呢?”说书先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听到说书先生的问题,寤生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抬起头来看着说书先生,“先生您在这里说书这么些日子,每天讲的都是离留城很远的事,都是一般人了解不到的事。还有您前两天说的郑学院招人之事,我们家里好多和我一样年龄的人也是昨天家族聚会才知道的——当时聚会上听到郑学院开学收人的事时,周围许多年轻人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您能够这么快就知道了,还知道攻破卫国都城里面那么细节的事,先生您肯定是一位很厉害的人,所以想向您学习请教。”
说书先生点了点头,“你的家族也算是大家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寤生没有注意到说书先生直接说自己家族是个大家族,完全没有询问过自己名字。
他顿了顿,收起自己的情绪,“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难产,害的我母亲难产,之后我弟弟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因此而去世了,惹恼了我的父亲。都是我的错,我的出生间接害死我母亲,我的错。”
说着说着,他的眼里已经红了。
说书先生能够感觉到面前的小朋友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能够在他的言语中听出他内心完全不平静。虽然非他的本意,但是他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也无力挽回,现在又沦落到这个地步,为了生存而奔波。
想到这里,说书先生说话的声音没停,“那你记恨你的父亲吗?”
寤生拿手擦了擦眼睛,“没有的,当我母亲去世后,我只感觉到自己没有依靠了,父亲的依靠也没有了,但是父亲还是我最后的依靠,而自己还害得母亲去世了,所以没有记恨过父亲,只是感觉到自己无力回天。”
“那你觉得在我这里能够学到什么?”
“先生您昨天说了两条路,一条武道,一条术法之道,我父亲身为将军,再加上家里藏书楼里的书籍多为锻炼身体的,修习的应该是武道,而我在先生您的面前没有感觉到面对我父亲的压迫感,所以先生您修习的应该是术法之道。”寤生提了提神回到道。
说书先生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也有理有据,不过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教你呢?”
寤生哑口了,“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了。”
“请先生教教我!”说着说着,寤生便拜了下去,双腿跪着,双头张开紧贴地面,头着地,鼻子挨着地面。
这么明显的动作,周围的人就跟没有看见一样,各自做自己的,吃饭的吃饭,打杂的打杂,跑堂的跑堂,算账的算账
说书先生也不叫他起来,指了指周围的人,“你看你这样子,周围的人都看不见,这便是术法的作用。”
说罢,说书先生站了起来,一摆衣袖,寤生就站了起来,走向柜台去结了自己的钱便离开了,走之前拍了拍寤生的肩膀。
寤生站在那里站了半天,只能看着说书先生离开,一直回不过神来。
“寤生,干啥呢?站半天了,该干活了。”旁边的伙计看着一直不动,便招呼他干活了。
醒了醒神,寤生便继续去干活了。
等到他干完活,走出酒馆,街上的人也变少了,向城门外走去,一路上心事重重的,紧皱眉头。
白天自己努力下定决心去找说书先生,说书先生也没有同意教自己。
嗯?虽然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拒绝寤生心里开始活络了起来,而且走之前还专门给我说了术法的作用,这是让我保持兴趣吗?但是如果想要教我,可以直接告诉我,现在如此,可以考虑到有可能是想要观察我。
寤生的心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自己的路还没有绝,脸上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一路走向城外,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城门口一群人围着。
走过去,看向中心,发现是守卫士兵在布贴告示,等到告示贴好,往上面看去,上面书写着:
“今国家蒸蒸日上,正需要人才建设,所有人都有机会为国家出一份力,故大开郑学院,特此招生,凡有志于此,且通过考核者都可在郑学院学习,学习期间,一切开销由政府支出。
“考核开始时间:来年开春,二月初一。”
待到有人念出告示上的内容后,周围的人一阵喧哗。
寤生看着告示,发现上面没有说书先生讲的考核内容方向,而且告示到的时间更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原本他是有想去学习的想法,虽然他也知道是在碰运气,但是如今想要去说书先生那里学习,就对郑学院没有什么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