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救谁？”</p>
“我如果说出来而你不答应的话，我便涅盘定了，而且注定涅盘得很惨。”</p>
“你不是故甚其词？”</p>
“我如果是故意夸大其词，或是信口雌黄的话，天打雷殛。”她的神情很严肃，真的不像是说假话。</p>
“好，我相信你一次，说，救谁？”</p>
“太剡山豪客谭正威！”</p>
“太剡山豪客谭正威？”许乾铭忘形地一把捉住李语嫣的手，两眼睁得滚圆。</p>
为了求得万年龙骨，他出星际江湖寻访的三个对象，一个是镇宇镖局的局主赫连三霸，赫连三霸已遭暗算不提，另一个是三星手鲍天成，再一个便是太剡山豪客谭正威。</p>
他正愁无法查探谭正威的行踪，想不到李语嫣要救的，便是他亟欲寻访的对象，这简直是天意一般，怎不令他惊喜若狂。</p>
李语嫣怔住了，她不明白许乾铭在听到谭正威的名号之后，何以会如此激动？</p>
柔若无骨的手捏在手里，许乾铭并无感觉。</p>
女人比较敏感，被热而有力的大手握住，心头起了冲动，一种微妙的感受。</p>
“语嫣，为什么要救谭大侠？”</p>
“他是正道之士，人人敬仰。”</p>
“这与高欢何关？”</p>
“他是这场涅盘人游戏中的狙击手。”</p>
“哦！”许乾铭想了想，“我不明白……”</p>
“什么不明白？”</p>
“你和他是同路人，你这样做……岂不等于出卖自己人？”许乾铭一目不瞬地望着李语嫣，似乎想看透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p>
“我跟他一路是被迫的，涅盘该涅盘的，救不该涅盘的，难道不对么？”她侃侃而言。</p>
很勉强的理由，但又无法加以反驳，许乾铭不吭声，但心里并不完全以为然，他想，这当中一定另有原因，而这点李语嫣是不会透露的。</p>
夕阳的光晕已收敛，变成了一个红球悬在天边，晚风拂动芦苇，发出沙沙的声音。</p>
许乾铭低头，这才发觉李语嫣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又白又嫩的手，他真舍不得放开，但他还是放开了，他不是轻薄之徒。</p>
“星际浪子，你放心，我不会骗你做有违良心道德的事。”李语嫣一本正经，神色间流露出真挚，加上那天生的美艳，使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话。</p>
“事情如果做出来，知道受了骗又如何？既成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p>
“我现在只能说我不会骗你，在没事实证明之前，我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p>
“唔！”</p>
“肯答应么？”</p>
“我在考虑，涅盘人不是等闲小事。”</p>
“我……我……”李语嫣期艾了一阵才道，“我可以付代价。”</p>
“什么代价！”许乾铭心中一动。</p>
“任何代价！”李语嫣似乎打定了主意，竟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四个字。</p>
“我怎知道你能付得起什么代价？”</p>
“只要你开出价码。”</p>
“真的？好！我要你自己本身作为代价。”这话并非出自于许乾铭的本心，是开玩笑的性质。</p>
李语嫣窒了一窒，她没预料到许乾铭会提这种条件作代价。</p>
“可以，是临时还是永久？”她居然答应了。</p>
许乾铭也窒了一窒，是下意识的，由于他本来就没这样的存心，所以就不怎么在乎。</p>
“你答应？”</p>
“唔！但不是现在，等以后。”</p>
“如果我要现在呢？”许乾铭毫不放松。</p>
“现在不行！”</p>
“为什么？”</p>
“我有我的苦衷，不过，我现在说一句，我绝不食言，时机到了我会自动找你。”</p>
在这种地方，这种时辰，谈这种条件，任何男人都会难以克制的，许乾铭是男人，当然不会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在心弦一阵振颤之后，他克制住了，如果他有心而用强的话，李语嫣是无法抗拒的。</p>
“你真的不会食言？”</p>
“要赌咒么？”</p>
“那倒不必，存心要食言的话，赌的咒只是句空话而已，根本不能当回事。”</p>
“那你是答应了？”</p>
“我答应。”</p>
这回变成李语嫣反抓许乾铭的手，眸子里闪出兴奋而异样的光影，这又是一种似乎诱惑的神情，但许乾铭内心并不起丝毫邪念。</p>
“不反悔？”李语嫣似乎不十分放心，紧扣一句。</p>
“笑话，星际浪子许乾铭说出口的话是掷地有声的。”许乾铭说得认真而坚定。</p>
“那我就安心了！”李语嫣摇了摇许乾铭的手，“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p>
“什么秘密？”</p>
“在客栈里，我请你杀苟全命，那时我打算在你做了苟全命之后，再诱杀高欢，布置一下现场，便是一桩离奇的凶杀案，但苟全命却涅盘在高欢手下，而他又离开了现场，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李语嫣笑了笑，很甜，不像是在谈杀人，像是在闲聊。“噢！”许乾铭心头微微泛寒，在古庙的意念又浮脑海，这女人不简单，他突然想到个问题：“语嫣，高欢在暗下杀手之后，立即离开现场，放弃对你的监视，为什么？难道他不怕我们……”</p>
“很简单的理由，大白天，他留下便无所遁形，同时他深信你不会知道放鬼剑的是他。”</p>
“嗯！对了，我有句话说在头里……”</p>
“什么？”</p>
“如果事实与你所说的有出入，我可不随便杀人，到时别说我星际浪子不守信。”</p>
“可以！”</p>
大河上起了夜雾，日头已没了影子。</p>
李语嫣放开许乾铭的手，站起身来。</p>
“我们得立刻赶到地头，迟了会误大事。”</p>
“谭大侠那边的情况还没说清楚……”许乾铭也跟着起身。</p>
“路上我会告诉你一切。”</p>
“好，那我们走！”</p>
月明星稀。</p>
一座庄宅静卧在融融的月色里。（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