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如花再也顾不得现在正在赌气了。她冷冷地道:“爹爹就这么急不可待地要将花儿给卖了?就不再等等出价更高地人家了?”
叶希曜这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女儿地这样与自己说话,虽然有些吃惊,却也并不怎么恼。只要她开口了,就一切好办了。
“花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叶希曜一本正经道:“花儿,爹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也知道你并不喜欢生在这世家之中。爹也知道你从来就是个有主意的,平时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你可能不知道,爹爹并不喜欢你跟着无风大师学艺。因为爹爹怕你本就有些厌世之心的你跟着大师后会更不愿意留在这红尘之中。”
说着又看了一眼并不想出言反驳的如花,接着道:“就像爹刚说过的,你是个明白人,爹也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看。有些事爹不说,你也明白地。你知道这一世你改变不了的一件事,就是你姓叶。身上流着的是叶家的血。那不管你的意愿如何,你也改变不了这一世身为叶家人的事实。既然你生在叶家,长在叶家,那就应该尽一个叶家子弟地人责任。”“是啊,身为叶家的女儿,就应该让叶家卖个好价钱不是吗?”如花冷笑道:“我是叶家的女儿,难道不是爹爹你的女儿吗?世上有几个做爹的为了一个好价钱就可以出卖亲生女儿?就可以不顾女儿的闺誉任人掳走而放任不管,只因为女儿如果救下了吴王就能让吴王欠下叶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不是吗?之所以不同意尚楚歌的请求而任吴王府绑架,只是为了既能求下吴王又不用得罪燕王和萧家不是吗?现在。女儿拿自己的命救下了吴王,让叶家得到了这么个天大地人情,爹爹又捉摸着将女儿卖给定国公府。将女儿嫁给定国公府的下任继承人,以确保手握兵权的林家与叶家地盟约更加紧密不是吗?难道一个女儿就应该是用来让自己的父亲出卖的不成?”
如花越说越激动,不但人从廊栏上站了起来,连手中的竹笛也让她挥舞了起来。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十四年来第一次这般的激动,好像要将这积压在心中十几年的事统统暴发出来。
听着如花越来越犀利的各种指控,叶希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所以我说,我的花儿不是个普通的孩子,难得你一个十几岁地孩子就靠着一星半点的事能将大局看得这般的透彻。可惜你不是个男儿。心思也不在这些事上面,不然真是我们叶家的福份。”
说到这里,又走到如花的身边,怜爱的拍了拍她的头道:“花儿啊,一个女儿家有时候看事看得太通透并不是一件好事啊。这样苦的只会是自己。”
如花还想要奚落他两句,可看到他中的那种痛苦,又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错,你说地那些事我统统都承认。我让你大哥拒绝尚楚歌的所求,确是做给萧家他们看的。我早就打定主意想办法暗中安排你去救下吴王殿下。只是我也没有想到秦沐阳会那么快动手将你先行绑走。我们在你被绑走的第二天就找到了你所在地方,打算你一救下吴王就将你劫回来。可收到的消息却是必须要到幽州才有得救,所以我们就没有急着动手。只是暗中派人护卫你的安全,之所以不在急上也是因为在救下吴王殿下之前,吴王府的人都不会对你怎么样,只会尽力保全你的安全。我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没有多久燕王就出了事,导致你们这一路从京城往幽州去的路上所遭受地劫杀就格外地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我们就更不便出面接应了。只能在暗中拦下一部分。为此我们叶家地暗卫牺牲了四五十个好手。不然你真以为那些杀手真那么没用。让你们安然的到了幽州?”叶希曜的话,让如花心中一冷。四五十个人就这样为了自己客死他乡。虽然也知道这些人归根结底是叶家利益的牺牲品,可也抹不掉其中有自己的原因。
“爹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怪爹,怪叶家不顾你安危的利用。可花儿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是爹爹的亲生女儿,难道爹爹就真是这么个狠心到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受这样的危险?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叶家只要一步走错,就有全家倾覆的可能。覆巢之下无完卵,没有了家族的庇护我们一家人的下场是可想而知。恨只能恨上天让你生在了这么个人家。”
叶希曜的话就像腊月的寒将如花的心冻得生疼,这些她当然明白,只是她不想背负这样被寄予一家兴亡的重负。她不认为自己真有那样的伟大无私,愿意为家族兴亡付出一切。可父亲的话同样也有道理,说来说去自己气的也只是让人蒙在鼓里的不甘罢了。想来父亲看着自己这一路的危险也不无后悔吧。就像他说的,他虽然是自己的父亲,可他更是叶家未来的家主,他所做的一切既是为了叶家,当然也更是为了守护自己这一家人吧。
如花本是个明白人,只是一时间觉得让家人背叛了,那种让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一时拐不过弯来。这也就是常人说的那种爱之深,责之切。如果主持这一切的是叶家的旁人,不是一向疼爱的父兄,可能不会让她这般的难以接受。
叶希曜看着女儿那如释重负的样子,知道她想通了,但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如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问道:“爹爹真的要将我嫁到定国公府去?”
“定国公府那边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只是花儿你还没有点头,所以爹爹并没有应承下来。作为叶家的主事人,爹爹确实觉得定国公府是个不错的联姻对像。可作为你的爹爹,并不想女儿嫁到林家,林家后院的水太深了。爹爹并不想花儿这一世能成为王妃、成为国公夫人,爹爹只想花儿能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生。”叶希曜抚着女儿头上的青丝,感慨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