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籊籊竹竿 源来是礼 0 字 2022-01-24

 “慕西!”

谁在叫我?

这寥落的辰光,无人的山间,会有谁喊我名字。是自己幻听了吧。

我揉揉眼睛,搓搓耳朵,以便更清楚地看,更灵敏地听。这结果,是发现应该并不是自己幻听。

远远的,上山的石板路从那片松树林里钻出的地方,一个人影立在那里,仰着头往我这里看。刚才叫我的声音应该就是从那发出的。是个熟悉的身影。等这个身影继续往上走的时候,从走路的姿势里,我已经基本能看出是谁了。

“慕西——!”

这一声就很清晰了。我自然也确定了声音的主人。我从亭子里出来,跑下去迎接她。

站在面前,林若淇仰着头咧嘴笑着看着我,抬手用手掌将刘海往上抹起,露出整个额头,随即又放下来。脸格外红润,渗出了几颗汗珠,还有点小小的喘气。有几缕风过来,让她的发尖颤着。

我傻呵呵地笑,问她:“你怎么来了?”没等她回答,又问:“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我到这来之前,没跟学校任何人透露过行踪。

“人家腿都快断来了,你也不晓得慰问下,只晓得问。我要坐。”说完将咧开的嘴抿起,仍露出浅浅的笑。

我告诉她,我们去年春天来照过相的那片海棠林现在已开到极致,我们不妨到那里再坐。她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们转身向上走,我在前,她在后。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她,见她低头专心致志地走路,好像生怕摔跤似的。乌黑的头发闪亮地辉映着阳光。我看着她那样子,不禁想笑:好像个五岁的小女孩!我朝着她“嘿”一声,她抬起头,我把手给她,她自然地伸出手牵住我的手。她手有点瘦,但热热的,热度传递到我的肌肤,并似乎透过肌肤传递到了全身的神经,因为我感到神经略微有所舒缓。两个人拉着手往上走。等我们并排的时候,我就踩着路边上的苔藓、草丛和碎石走,因为石板路太窄。

说来难以置信,这么久了,我这还是和林若淇第一次牵手。按说,两人的关系应该早到了牵手的份上了吧,但此前就真还没牵过。当然不是没有机会,也不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是,好像根本没必要刻意牵手似的。以前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要么相对着趴在课桌上头碰头地说话,要么背靠背坐着看看眼前的风景,要么肩并肩地散步聊天,但就是没有想起过要牵一下手。牵手这事儿,真得顺其自然。

“哇,真的,开这么灿去年还好看些!“走到海棠林那里,若淇的兴奋溢于言表。她伸手拉过一根花枝凑上鼻子,翕动鼻翼闻了又闻,似乎要把隐藏在花蕊里的花香吸出来。

“别嗅啦,海棠花没什么香气的。”我信口开河道,“古人云,香花不艳,艳花不香。”说着,在一棵树底下坐了下来。感觉野草绒绒地拱着屁股。

“鬼话!玫瑰花又香又艳。”若淇挨着我坐下,双手交叉横放在屈起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