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坐了许久。我想起来,便问若淇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她说她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路过雪姨餐馆,听雪姨说我到这来了,于是午饭后便回教室写了张请假条称病,托她同桌江志芳——也是我们班长——带给老师,然后跑到汽车西站坐班车从县城赶到玉湖镇,再从玉湖镇搭了个摩的到云峰山下的云峰村,然后带着一点怕怕的心情顺着冷清清的树荫路往山上爬,指望着能在莲露寺里找到我的踪影,然后在松树林尽头那里看到上面亭子里有个人影,瞧着那样子有点像我,于是就壮起胆子试着叫了一声,然后又大着胆子叫了第二声,然后就看见我跑下去了,然后就与我相遇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沿着东风路一路向东朝城外跑时,经过雪姨餐馆的时候,雪姨正蹲在街边打开水龙头刷洗餐具,看到疯跑的我便大声喊着问:“这是去哪里呀?”我随口答了句“云峰山”,便旋风般地把雪姨和她的餐馆远远地抛在后面了。她接着似乎还在问些什么,但我已听不清了。
雪姨餐馆是东风路上众多不起眼的小餐馆中的一家,早中晚三餐都有,小炒快餐火锅乃至粉面油条稀饭无所不包,味道也不坏,有自己的特色,我和若淇隔三岔五会光顾这里,雪姨和我们很熟。
“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数学课?”若淇问我。看她的神情,问出口后似乎又有点后悔,因为我对数学的厌恶她是早就深深了解的。所以她又加了一句:“能不能试着去接受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以你的特点,如果能心平气和地去对待数学,你应该是会喜欢这门学科的。”
“我有这样的特点?”我故意作出惊奇的表情问她。
她笑而不语。
“怎么说呢。习惯性的讨厌。讨厌一件事物跟喜欢一件事物一样,也会上瘾的。”我不愿告诉她的是,我确实曾经喜欢过数学,确实曾经有过陶醉于演算与求证过程的美妙时刻。若淇毕竟还是了解我的,我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