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无极玄元四象法阵,苏老夫人这是将陇南微生氏的基业搬过来了啊!”赵素玄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阵法名字,扭头对着苏老夫人。
“素玄道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应该懂!”这位身形高大的苏老夫人总算开口了。
她本是陇南微生氏本代家主微生寿之母,微生氏前代主母苏凤卿,因微生氏前代家主早夭,留下微生寿这个遗腹子,也是微生氏子嗣不昌,几十年间,只能靠着这位苏夫人支撑门庭,也是当代家主微生寿三十岁时,苏老夫人才将诸事移交。这位夫人素来刚强、公正,掌事之时弹压各方、平衡势力,掌家三十载,微生氏蒸蒸日上,良善之名远播西南,因此多受同道敬重,竟不以夫姓呼之,冠以娘家姓氏呼之,尊为“苏夫人”。料来陇南微生氏家主微生寿应该是去了临江山围剿,故而这位十年不曾现世的老夫人才代表微生氏而来。
“原来如此!”赵晋亭,不,应该是赵素玄,颔首点头道。
“不知各位可曾确定要找的人和东西在我临江山?”赵素玄依旧道。
“临江山打开山门,我等查看一番自然可知!”贺元童阴恻恻的开口。
赵素玄打量了一番明显有此意的苏老夫人和洛常无二人后,摇了摇头。“就因为你们围剿了棋瑶山,一无所获,而后,我去了一趟,你等便料定那人是我临江山藏起来了?到底是除恶务尽,还是她凶煞之名太甚,你等心有不安。又或者是有些东西,你们非得不可?抑或是我临江山碍着诸位何事了?”
赵素玄微微发白的脸色也掩不住双目精光灼灼。
“临江山主,赵府君果然非同一般,意在言外,那就不必多说了吧!”
“哦……!洛家主,你待如何?”洛常无颇以为自得。
“四大世家围剿临江山,我洛氏十二重六阳九宫仙阵已到临江山下,赵府君以为如何?”
“哼……”赵素玄冷哼一声,微微发笑。
“传闻你洛氏九宫可与我临江山媲美!不知你洛氏死了那么多列祖列宗可否值得?”
“哼……”洛常无拂袖侧头它顾,面色不爽。
原来临江山太乙乾元大九宫阵乃是玄门中有名的护山阵法,走的乃是以攻代守的路子,端的凌厉无匹,备受诸家赞誉。后因临江山有徒叛教而出,被靠近临江山的武陵洛氏暗中庇护藏了起来,洛氏也是当真做得出来,竟从那叛徒手中得到了临江山阵法残图,后与那叛徒反目,洛氏只能自己研制阵图,因能力有限,宗门中老不死的祖宗具都汇聚一堂,闭关近百年方才功成,不料因这阵图,那些老祖宗死的死,疯的疯,差点香火断绝,好在最终也勉强制成,号称十二重六阳九宫仙阵。可偷盗别宗功法本就为世人所唾弃,更何况同为正道,又是邻居,此事闹得天下皆知,只是那时临江山主人仁慈不欲计较,久而久之世人大多淡忘,可世人最喜的就是他人门前雪如山,我家瓦上似琉光。百余年来,编排的风趣文章早已不是一篇两篇,此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如今被这临江山主当众提起,明着讥讽,不由得洛常无面痒难耐。
“哼,洛家主,他赵素玄杀人无算、残害同道,何必再与他饶舌,发动阵法拿下他是算!”此时,法阵中一中年女子站定方位,凶眉倒竖,厉身喝道。
“哦!你是谁?我与你和冤仇,赵某何时成了杀人如麻的魔头了?”赵素玄略带嘲讽的发问。
“赵老鬼,你四月前在清远许家论道会上何止杀人如嘛,你纵厉鬼行凶,剑下何止百十亡魂,我夫君被你碎尸数段,你倒不知!这里谁人与你无仇?”这才注意那女子许有三十春秋,鬓间确实带了一朵白花。
一听这话,众人确是杀心欲动,一片愤怒。
“晴月坪上是本座所为!你待如何?”赵素玄身姿更挺拔了几分,临风翩翩然,倨傲的瞥了她一眼。
“今日,定叫你挫骨扬灰!”那女子仿似咬碎银牙一般,恨恨道。顿时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哈哈!敢问,诸位!晴月坪上到底是谁要杀谁?你四大世家纠结各宗到彼,送毒酒,设伏阵,下暗手,我随侍弟子死伤殆尽,这又怎么说?嗯~”
赵素玄不等他们开口,接着再问。
“数月前,本座与诸位同为正道,应许家之约,远赴道会,不想你等竟突起围杀于我,以弟子性命要挟,逼我门徒自尽,分兵围困临江山,如此这般,我竟回不得手,你们杀我就是正道,我还手便是魔徒?哼……,好一个正道啊!”
一番话下来,苏老夫人低眉敛目不言,洛常无眼神闪躲,欢喜魔君贺元童饶有兴致,在场诸人面色不由讪讪。
“那你,那你也不该纵恶鬼行凶!伤了天和!”又有不知名的修士强自呼喊。
赵素玄不再答话,略略摇头冷笑。
洛常无好似脸上挂不住,转头立时发号施令,仗剑而来。
原来这玄元四象法阵与九宫阵不同,走的是困守、防御的路子,本是微生氏护宗阵法,重玄武之形,易守难攻。如今阵势已起,在诸人眼里赵素玄便在劫难逃了。
赵素玄身负重伤,众人本就是乘人之危,尤其是微生氏苏老夫人本就不想出手,只是势成骑虎,不得不为,可洛常无又骤然发难,更加落了下乘,为苏老夫人不喜。
眼见一道剑光就要临身,赵素玄不急不忙,并指成剑,伺机而动。就在此时,一袭青衣晃动,挡在了赵素玄身前。
正是:
道可道,青山沧海论玄妙。玄又玄,汞金锻炼性还全。
论玄妙,紫陌红尘翻浪滔,人心还比道心高,凭楫欲渡运偏消。
性还全,五行抟炼返虚仙,不识人间逍遥意,倒把神仙作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