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染跑进门槛前一刻,初云诺忙不迭湮灭恶毒罪证—在萧烈咽喉的五指,并快手在他哑穴上扎上一针。
他的俊脸上立刻换上可爱而亲切的笑容,要多和蔼有多和蔼,要多可亲有多可亲。
他可不能让这男人有任何向他亲亲师妹告御状的机会。
他还要维持那在师妹心目中的善良美好,光辉伟大的形象呢!
他手一松,用力将萧烈推在床上。
萧烈摔回床铺,后脑和硬邦邦的板床亲密接触,撞得萧烈头晕眼花,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什么声音啊?”红染这回小心翼翼捧著热水,害怕方才骇人的场景再度发生,免得师兄认为自己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女孩。
事实上,她确实也是这样一个笨手笨脚的女孩子。
初云诺俊俏的脸上重新镶回迷人的微笑,体贴地接过沉重的热水盆,“劳累我的小师妹啦,声音?没有呀,我刚才在和这位“大哥”聊天,没听到啥怪声。”
他毫无任何说起谎的心虚模样,语气无辜得像只乖巧的小绵羊。
无耻之徒!小人!伪君子!萧烈地蓝色深眸中闪动浓浓怒火。
如果现在自己能动。一定要狠狠地掐着这个讨厌地年轻人地脖子。让他给自己磕头。或者折断他地手脚疼他几年。
可惜。如果。这只是如果。
身为“阎罗令”地主宰。纵然在江湖上和朝廷上都有着崇高地地位。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谁敢对他这个态度。谁不是恭恭敬敬地?纵然是当今圣上。也不敢小瞧自己吧?
可是。这个讨厌地年轻男人竟然这样对自己。恶形恶状到了极点。
他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师兄,你为啥在他喉咙上扎针?”师妹红染偏着脑袋发问。
“等会儿,我的解读丹发挥效力的时候,他会很疼,恐怕会让他惨叫连连吼坏嗓子,所以我才赏他一根银针。”初云诺冷冷地斜视着萧烈那双寒霜蓝眸,却毫无惧意。
怎么样?我就是要你有口难言!他的眼神如此说道。
“然后我还要将他的主要脉络全部打通,你出去吧,否则血淋淋的场面我怕你会做噩梦,”
初云诺暗示治疗过程将会血模糊、鲜血四溅,三言两语便将宝贝师妹骗出门外,见她依然担忧地蹙着柳眉,他轻声说:“放心吧!交给我,你如果希望他别死,他就绝对死不了。”
“嗯,我希望他别死。”红染柔声说。
她想了想,又低头温柔地对萧烈说:“等会儿可能很疼、很疼,如果忍不住了,就让我师兄先喂你一颗麻痹丹药,这样你就会毫无知觉地昏睡,不会疼得龇牙咧嘴。”
说着红染又将信任的眼光看向初云诺:“师兄,不要忘记了给他服用麻药啊!”
“知道了,知道了,师妹,你就放心吧!”初云诺柔情无限地哄红染出门。
待娇小的倩影渐渐远去,初云诺一旋身,本来温柔多情地俊脸上浮上了邪恶万端的笑容。
“师妹叮嘱我给你服用麻药,”他以十分抱歉惋叹地语气朝冷着脸的萧烈说:“真可惜,我才想起来,麻痹丹药全教我当弹珠儿给玩完了,所以……,”粉薄的唇瓣抿成邪美的半弧,初云诺微微地叹着气,“你、只、好、忍、忍、了。”
萧烈满腔的暴烈火气无处可发,那双美丽的蓝眸简直可以瞪出火来。
“阎罗,我相信你是真正的男子汉,这点疼对你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初云诺语气邪恶地恭维着。
卑鄙!这是萧烈脑中闪过唯一的词汇。
好痛……。
纵然是铁骨铮铮地枭雄,萧烈也还是被难以形容的痛楚痛的晕过去好几次。
这种驾越的极度痛楚远胜过任何一次和敌手交手所受到的伤痛,要痛上数十倍。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蝶心在心疼地向他垂泪。
“蝶心,等着我,为了你,我要坚持……,蝶心……。”萧烈的头脑已经不太清醒。
“萧烈,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得活下去。我等着你。”如梦似幻中,蝶心地嗓音激烈回荡在他的脑海里,直到痛楚袭上他的背脊及四肢百骸,直到他尝到迸出喉间的血腥味、直到他失去意识之前,那个柔弱而坚定的声音始终伴随著他不曾远离。
好冷……。
滴溅在脸颊上地冷意是泪?
萧烈睁开眼从梦境中清醒。他依旧动弹不得地躺在草席木。
那个红衣少女正拿着湿寒布巾,为他轻柔地擦拭他额前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