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白芸害羞:“爹,看你都想哪儿去了,你的女儿现在还小,还根本就不想去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呢!”

白先知:“丫头,那是当爹的多想了。不过,丫头,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那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不吃饭了呢?你总得把不吃饭的理由告诉你爹我吧?”

白芸不语,眼眶里开始有晶莹的泪花闪烁……

白先知见状也越发显得困惑不解:“怎么了丫头,难道爹爹就这一点点要求,对你也显得太过份了吗?”

白芸依旧伤心不语……

这时,白芸娘和佣人也走进门来劝道:“女儿,就是有塌天的大事儿,你也别放在心里瞒着,自己扛着,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帮你分担好不好呢?你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你知道吗?女儿,你这样做,无异于是在拿一把刀剜为娘的心啊!”

白芸听后终于忽地从床上坐起,她先抹一把眼泪,继而一仰头便对爹娘道:“爹,娘,我说你们就别再逼问女儿了好不好呢?其实是什么事儿也没有的,你们的女儿根本就没有病,更没有中什么邪,只是有些问题缠在头脑中一时想不清楚,等我想清楚了,想好了的时候,我会去吃饭的。”

白芸娘:“那好,女儿,爹娘不难为你了,你好好想想,把问题都及早地想好了好去吃饭。”说过就拽着白先知出门。

白芸望他们一眼,又气得一头躺了下去。

张日旺宅第夜

张太平和他二弟张太中的住室中,张太平伏在案头正在唰唰地写着什么……

一边张太中的小床上,早已睡去的张太中正在发出均匀的鼾声。

张太平停了笔,站起来抻一下疲惫的腰身,正要坐下继续写时突然发现二弟张太中的被子角已耷拉到床沿,于是,就赶紧过去轻轻地帮弟弟将被角掖好,同时又望着熟睡的二弟小声自语道:“二弟,我走了后,你就是家中的老大了,一定要照顾好爹娘和弟弟妹妹,二弟,这一切都深深地拜托你了。”然后又走到案头唰唰写了一会儿后,这才提了一个简单的行李悄悄地出门。

张太平走到大门口静静地伫立了一会儿,又对着爹娘住的房间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次自语道:“爹啊,都怪儿不孝了。”之后才悄悄地提着行囊开门而出……

张日旺宅第晨

在张太平和他二弟张太中的住室中,张太中一觉醒来,朝对面他哥住的床上一望,床上除了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放在床头外,根本就没有张太平的人影……

“哥……”

张太中急了,赶紧下床,他打开门朝外看看,外面除了朦朦胧胧的晨曦外却什么也没有……

张太中赶紧重新闭上房门,跑到他哥的床头找找,却发现了他哥张太平留给他的一张便条……

张太中急忙拿起那片写着字的便条,打开细看,大哥张太平的画外音响起——

“我亲爱的二弟,看见你睡得那么香甜,大哥不忍心打扰你,因此也就悄悄地和你不辞而别了,二弟,大哥走了,就像你所说的一样,大哥的突然出走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和自己命运的一次抗争。”

“二弟,我在临走之前最放不下心的是爹娘和白芸,为此我分别都给他们留下了一封告别信,二弟,当你看到我留给你的这张便条后,麻烦你一定代我分别转交给他们!二弟,大哥走了,大哥去南方了,大哥去南方寻求一种在心中神往已久的全新的生活了。为此也请二弟你并告诉全家人不要挂念,大哥不管到那里也都会快乐地生活着,顽强地生活着。”

张太中看过便条,眼眶中立即发热起来……

张太中抓起大哥留给爹娘的信就径直地朝爹娘居住的房间走去。

张日旺夫妇居住的房间中,张太中一步踏了进来,他手中举着信亟不可待地对爹娘道:“爹,娘,我大哥昨夜间突然出走了,这是他留给你们的一封信……”

张日旺夫妇听后既感到突然又感到惊讶:“他走了?他去哪儿了?”

张太中冷漠地望一眼他爹,把信交给他爹道:“爹,你自己看吧,看过你就知道大哥去哪里了。”

张日旺颤抖着手接过信……

云珠此时便亟不可待地道:“平他爹,你快把信看看,太平这孩子去哪儿了……”说着就抹眼泪,但越抹越有泪花溢出……

张日旺点点头,赶紧看信。

张太平的画外音响起——

“爹,娘,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儿已奔上了去南方的道路了!”

“爹,别恨儿的不辞而别,也别恨儿的突然出走,儿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不得不作出离家出走这种抉择的!爹,我不管那个赵英是不是一位好姑娘,也不管她是不是一位善良的好女子,但在为儿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她的位置,真的爹,儿是个饱读诗书,有思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就像你当年割舍安逸的山寨生活,执意要去北洋政府里投军一样,在儿的心中,不光有一片爱情的蓝天,也更还有一片事业的蓝天啊!爹,在事关个人的爱情方面,儿向往的是婚姻自主,为此,在为儿的心中,儿早在数年前就爱上了儿的恩师的女儿白芸了。为此,儿在心中曾不止一次地默默决定:今生除她不娶。爹,你强压制着儿,非要让儿去娶那个赵英不行,儿是万万无法做到的啊!在事业方面,儿并不想选择你为儿安排好的子承父业,做一个终生都碌碌无为的土财主和守财奴,那样儿会因郁闷和窒息而死的,即使人活着,可是心却已经死了,想想那种生活又能有什么意义,又会有什么意义呢?所以爹,儿子成人了,有自己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儿向往着这个社会能男女平等,人人平等,大家能有饭吃,有衣穿的一种安详而和睦的生活方式,故儿的所有理想就是南方那片火热而沸腾的土地,儿要去参加红军,也就是爹你经常挂在嘴边的红毛匪了。为此儿在这里斗胆向爹进言,你心中的红毛匪并不是什么土匪,他们是中国工农红军!中国工农红军,也只有他们才是我们这个昏暗国家明天的希望所在,唯一的希望所在!”

“爹,娘,儿走了。儿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命运了,在此还请爹娘能原谅为儿的不辞而别”在张太平如上的画外音中展现如下的镜头——

张日旺带着儿子张太平玩耍……

张日旺在悉心地教儿子张太平练武……

张日旺在爱抚地亲自给儿子张太平理发……

张日旺带着儿子去逛庙会……

张日旺带着儿子去庙庵中拜佛……

张日旺和儿子张太平对桌而坐地交谈着什么,儿子张太平时而点头,时而又摇头……

……

张日旺夫妇的住室中,云珠见丈夫看过儿子张太平的信后久久无语,就十分纳闷和困惑地问丈夫道:“平他爹,你倒是快说话啊,平儿在信中都给我们写了些什么呢?”

张日旺把信交到云珠的手中:“你自己看吧,这个逆子,他不光不同意娶小英,还去南方加入红毛匪了。”

云珠接过儿子太平的信怨怼地望一眼丈夫,然后就埋下头急急地看了起来……

在云珠看信的时候展现如下镜头——

儿子张太平哭了,云珠心疼地赶紧将儿子抱在怀中给他喂奶:“噢噢,乖儿子不哭,娘给你吃奶……”

云珠牵着儿子张太平的小手在后庭院的花园中玩耍,小张太平望着一簇簇盛开的鲜花好奇地问她道:“娘,那都是些什么啊!”

云珠耐心而心爱地弯下腰,对着花园里的话逐一教给儿子:“儿子,娘的宝贝蛋子,你看那朵开的大红的花叫月季花,那白色的叫栀子花,那紫色的叫紫藤花和牵牛花……”

小太平听着就眨巴一下小眼睛,又好奇地问云珠道:“娘,那些花都好吃吗?”

云珠摇摇头告诉儿子:“乖儿子,花不好吃,是供人们欣赏和闻的。”

小太平继续好奇:“娘,那他们吃什么呢?”

云珠一下子被问住了继而便笑道:“儿啊,它们要吃的东西可多了,比如阳光、空气、水分、肥料……等等,都是它们必不可少的养料。”

小太平:“娘,它们不吃粮食吗?”

云珠:“乖儿子,这个不一定……”

小太平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娘,那些花都不能吃,人们还种它做什么呢?”

云珠:“乖儿子,刚才娘已经和你说了,它们不好吃的,是供人们欣赏和玩的!它们虽然不能供人们食用,但却能陶冶人们的情操,怡心悦骨,给人们一种美的享受,让人们在心情沮丧或低落、或苦闷、或彷徨的时候,一触到它们就又能给人们增添战胜困难的勇气,能振奋人们的精神,让人们对生活重新树立起信心,又充满了无限美好,无限乐观的伟大向往……乖儿子,你还小,娘对你说的这些你可能还不懂,可这就是花的魅力,也是人们为什么总要种花的最根本、最直接的原因所在。”

小太平忽闪着眼睫毛似懂非懂地听完了娘的解释,就又来了问题:“娘,那你说有能吃的花吗?”

云珠笑了:“啊,乖儿子,能吃的花……那真是太多了。”

小太平:“娘,你说给我听听。”

云珠稍作思忖:“乖儿子,比如榆钱花,槐树花、黄花……等等,都是能吃的。”

小太平不问也不语了,他埋下头像小大人样地进入到思索之中。

放学了,小太平背着小书包愉快地回到家,一见云珠,就以一双小手搂住她的脖子撒娇地道:“娘,我也要学武术。”

云珠佯装不悦:“乖儿子,你好好念书就行了,要学那东西做什么?你爹和你娘习了大半辈子的武,到头来不也还是什么用也没有吗?”

小太平听后摇头不依:“娘,武术能健身强体,还能对付坏人……娘,你就让爹教我嘛?我长大了要做个文武双全的人。”

云珠被缠无奈:“好好,乖儿子,娘叫你爹教你,教你还不行吗?”

小太平:“那……娘,你让我爹从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武术呢?”

云珠:“这个……要等你爹闲着没事儿和心情好的时候才行的。”

小太平:“娘,那我爹要天天有事儿,天天心情不好呢?”

云珠:“乖儿子,这个不会的!”

小太平以小嘴巴对着他娘的脸上就是一吻:“娘,我现在就想学武术,你让我爹教我嘛!要是我爹不教我,那你教我也行的娘!”

云珠:“乖儿子,娘对那玩意早都忘了,再说身子骨也早都不像当年那样灵活了,娘和你爹说,还是让你爹教你吧。”

小太平:“娘,那你让爹从明天开始就教我学武术行吗?”

云珠:“好吧乖儿子,娘叫你爹从明天就开始教你。”

小太平的愿望得到了满足,一下子高兴起来了:“娘,你真好!等我长大了,我在娶媳妇的时候,我一定要娶像娘一样的好女人当媳妇。”

云珠听后脸腾地羞红了:“乖儿子,不是娘好,是做娘的都一样,在这世上有哪个当娘的不疼她的儿女的……好了,乖儿子,娘还在忙着,你也快去做功课吧。”

“好的娘!”小太平答应一声,然后就愉快地离去。

……

云珠看完了长子张太平的信,把信随便一放,就掏出手巾再次去擦眼泪:“平他爹,都怨你,要不是你老逼着让他娶那个赵英,我的儿子就不会出走……”

张日旺:“唉,现在再怨还有什么用?现在最当务之急的是要去把这个逆子给追回来……”

云珠摆摆手:“平他爹,不用追了,我养的儿子我知道,他既然已决定逃离这个家,你就追不回来了。”

张日旺:“怎么追不回来了。我预计这逆子现在还没走多远,不行我骑上马去追,非得把他追回来不可……”

云珠望一眼丈夫,有些幽怨地道:“啊呀,我说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我的话呢?我的意思是太平既然已经作出这样的决定,那他也绝不是草率和一时心血来潮才作出的,他肯定是经过反复考虑成熟后才作出来的,这就是说太平他的心已经走了,即使你骑上快马去能追上他,把他的人能追回来,可你追不回来他的心又有什么用呢?”

张日旺:“那……还能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由了他去不成?”

云珠:“不由了他去又如何呢?孩子大了,你即使管住他的人,但管不住他的心也是没有用的,太中,你哥走的时候,他身上有钱吗?”

张太中听了迷茫地摇摇头:“娘,这个我不知道!可能没有吧!我哥他平常里从不乱花钱,身上也从来没有钱的。”

云珠听后又抹眼泪:“太平,你受苦了,老天保佑,保佑你一路上能平安无事。”

张日旺则气愤而沮丧甚至还有懊悔地朝一边缓缓地走去……

通往张家镇的路上日

谢光明骑着马在匆匆赶路……

微风轻起,红轮西沉……

谢光明抬眼望望天空,看看时令已晚,就策马朝小镇上一家名曰“半路歇”的客栈赶去。

稍即,谢光明骑马来到了“半路歇”客栈门前……

“半路歇”谢光明自语着。他跳下马,牵了缰绳就朝客栈里走去。

“半路歇”客栈的伙计见谢光明牵了马走来,就迎着谢光明讪笑着寒暄道:“客官,是要住店吗?”

谢光明:“还有好一点的房间吗?”

伙计:“今天下午我们小店里住进了一大帮客商,就还余下一个单间了!”

谢光明:“把马给我拴好,再带我去看看。”说着就将马缰绳递给了店伙计。

那伙计接过马缰绳就吩咐另一伙计道:“小三牙,你带这位客官去看看房间,我去帮这位客官栓马。”

小三牙听后赶紧答应道:“好的二哥,”继之对谢光明笑道:“走吧客官。”

谢光明客气一下,就跟在小三牙的身后进了一间土棚……

谢光明浏览一下那间土棚的简陋设施,有些不悦:“小三牙,就是这个房间吗?”

小三牙:“是的客官,其它房间都住满了,现在我们客栈也就只剩下这一间了,客官,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连这样的房间也住不到了。”

谢光明:“这……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小三牙:“客官,那没有办法,就是这个条件,在我们这个小镇上,开客栈的也就只有我们一家呢!”

谢光明听后不语了。

小三牙:“客官,你到底是住还是不住?”

谢光明思忖一下:“没有办法……只好住吧!”

小三牙高兴:“好咧客官,那你歇着,我去给你提水……”说过就咚咚咚地跑开。

小三牙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一壶热水提来:“客官,你用水,别看我们这家客栈条件不好,但热水是充足的,保用的。你用完了,只要打个招呼,我就去帮你提来。”说过要走。

“等等小三牙。”见小三牙要走,谢光明赶紧喊住道。

小三牙一愣,继而又换出一副笑脸道:“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

谢光明:“小三牙,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我们当地人,你是哪里人?”

小三牙笑笑:“啊,客官,我是随父母逃荒过来的,我们的老家是河南南阳的。”

谢光明:“那你父母呢?他们现在哪里呢?”

小三牙听后眼圈立刻红了:“他们……他们都死了……”

谢光明:“啊……他们都是怎么死的,是饿死的呢?还是生病死的。”

小三牙听后摇头,没有作答。

谢光明纳闷:“那……你父母,他们是怎么死的呢?”

小三牙:“客官,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反正我父母当时死得很惨……”

说过就噙着满眼泪花转身跑走。

谢光明纳闷,随即就在简陋的房间中边踱步边思索起来……

特写:通往南方的路上,张太平背着行囊在借着夜色匆匆赶路……

半路歇客栈中夜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四月的春夜乍暖还寒……

谢光明住的房间中,谢光明蜷缩在床上已经睡去,呼噜声也在有条不紊地打着……

突然,外面喊杀声四起……

谢光明被惊醒,赶紧爬起顺手将放在枕头下的匣子炮抄到手中……

谢光明打开房门,见整个小客栈里住宿的人们都慌乱不堪……

“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谢光明顺手抓过一个客人,就不解地向他了解情况道。

那客人被谢光明猛一抓吓了一跳,又见谢光明的另一只手里正握着匣子炮,便慌忙回答道:“详情不知道,好像客栈里进来了一伙盗马贼。”

谢光明一听有盗马贼进店,撇开那客人就朝马棚里跑去……

还好,谢光明跑到马棚里一看,见自己的枣红马还在……

谢光明伫立在自己的枣红马前想想,然后就骑上马往客栈外冲去。

白先知家日

后庭院中,白芸望一眼张太中,然后就埋头去看他交给自己的信……

张太平的画外音响起——

“白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去南方的路途了!自从那天你从我的面前愤怒地离去后,我就一直处于极其痛苦的苦恼之中。真的白芸,我知道你对我在我爹的面前所表现出的软弱,顺从而极为不满,但是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我们家中老大的我,真的是没有理由、也不忍心再去让做长辈的生气,为我们晚辈们分心啊!”

“可是白芸,我知道在你面前我错了。我对爹娘的软弱和迁就,已深深地伤害了你的自尊,尽管你我之间,我们虽然都从未用任何语言向对方表示过一个羞于启齿的‘爱’字,但是我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心都早已深交很久了,也都知各自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和位置都是换了任何人也都无法取代的份量……”

“白芸,说句心里话给你,在我的爹娘面前,我表面上虽然表现得软弱和迁就,但我的内心却是刚强和坚不可摧的,你放心白芸,在我个人的婚姻大事上,我有我自己的抉择,我也更有我自己的心爱,我是绝对不会娶那个赵英大姐做媳妇的!白芸,关于我的婚姻问题,我早都在心中不止一次地发过今生非你不娶的誓言了。白芸,我走了,我是为你,也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出走的!在此,请你不要再生气了,回到你那快乐的从前中吧,你知道吗,那天你一怒而别,把我的心都给撕碎了。

“白芸,最后我要和你说的一句话是,我这一离家出走,属于我未来的路生死未卜,但不管我人在哪里,也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我张太平爱你的一颗心至死不变!至于你白芸对我如何,那也就由了你自己去选择,去决定吧,我张太平绝不会去勉强你的!临行在即,特留下此信给你以示我对你的心迹!”

“最后祝愿你好好保重身体,以更饱满的激情去迎接明天的朝阳……”

挚爱你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