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鲁王已经下诏令了,命卧子兄为浙江巡抚,督师杭州!因水路通行不便,诏书传到我萧山行营!”
翟哲与陈子龙在雨水中并肩行走,油纸伞四周往下滴落水珠,很有江南水乡的味道。
陈子龙早听说了这些消息,内心有些纠结,但还是道谢,“多谢彦直!”
“共为击败清虏集聚力量,休要说谢这个字!”
两人且行且说话,陈子龙把在杭州城实行的各项措施简要相告,信心满满的承诺:“只要有稻米运进来,这座城市不会出乱子。”
两刻钟功夫,几人到了北门,城头酣战未休,逢勤上前几步,在泥水中单膝跪地:“拜见大人!”
“战况如何?”翟哲抬手示意他站起来。
“清虏从天明下雨时开始攻城,此次声势甚大,但末将能确保杭州城万无一失。”
“杭州城交给你,我还是放心的!”
翟哲神态很轻松,他是因为不放心杭州才赶过来,但不能表现出对逢勤的不信任。
这句话让逢勤心中产生一股暖意。
杭州是江南战场的局点,翟哲把这里的防御完全交给逢勤,连李志安、车风、元启洲等一干老将也放在他部下,不仅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在提高他的地位。若江南战局能逆转,逢勤凭借守城的功劳,封爵已是必然。
在翟哲眼里,左若和逢勤同为左膀右臂,但到底还是有所偏爱。对从自己亲兵中出身的将领,他自然会多一点信任。
“孙全敬、郑遵谦!”
“末将在!”从翟哲身后站出两个汉子。
这两个都是官宦子弟,自幼不爱习文,只好武艺,师傅拜了不少,到底没亲手杀过人。见五六百步外的城头厮杀声激烈,不断头破血流、开膛破肚士卒从身边抬过,脚底下都有些发虚。
“你们穿好盔甲,往城头走一遭,若能取一个鞑子的首级出来,也不枉在萧山行营我教导你们这么久!”
“大人!”逢勤的口气是在阻拦。
他顾忌城头各队兵马平日多有配合,进退有度,要随便上去些人,只怕会打乱了战斗节奏。
翟哲瞬间醒悟过来,笑着说,“这两个人我交给你了,你视战场情形再安排!”
逢勤看了看孙全敬和郑遵谦,揣测翟哲的意图只是让这两人见识见识战场的气氛,没有立刻做安排,岔开话题说:“大人,清虏进了瓮城,骑兵就快出击了,请大人上城观战!”
“好”!。
两刻钟前,清虏清理北城门外临时堆积的阻碍。瓮城中随处可见浑浊的泥水流淌在方正的石砖表面,像一条条水蛇在游动。
瓮城成长方形,宽二十丈,长三十丈,往里还有一道内城门,攻破内城门便是杭州城的主街道。
隔着一道铁门,清虏甲士看不见大队骑兵整整齐齐排列在对面宽阔的街道上,前列骑士手持各种重兵器。
外侧城楼的顶棚早被清虏的铁炮被轰没了,但内城门的城楼还算完整。内城门的城楼上设有四门小铁炮,可随拆卸抬下去,依次逃过孔有德炮火的攻击。这些小炮的攻击距离不远,炮口正对北城门的位置。
大队清虏甲士在城门外聚集。
翟哲等人才上城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野兽般的吼叫,三五十人先抬着云梯冲入瓮城。
陈子龙、逢勤、孙全敬和郑遵谦跟在翟哲身后,看扛着云梯的清虏甲士之后是一台盾车,之后跟着百十个甲士,这些人都进了瓮城,最后跟着的竟然是一辆冲车。
内城门上的守军严阵以待,有的在藏兵洞中煮油锅,有的躲在垛口用长弓射击。
内城门上的小炮都被标注过,炮手无需再调整位置。
清虏进了瓮城中立刻散布开,盾车后迅速前行,甲士大踏步奔向城门而来。
炮兵千总不看翟哲等人,一声令下。
“点火!”
炮兵把手中火把慢慢靠近铁柱外侧引线,那架势好似捧着一件无比珍贵而又极易损坏的宝物。
火炮的目标可不是战场中甲士。
“轰!”一声巨响,天地间好像再不存在其他的声音。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炮声!”城外的清虏慌乱向背后远眺,“不可能啊!炮营绝不敢在大军攻城是袭击。”
才出北城门一半的冲车被当头一炮击中,铁球翻滚而过,所过之处只剩下支离破碎的木屑,冲车正前方的尖桩断为两截,一截反弹撞城门顶上的青砖,藏在上面的甲士惊呼避开,另一截从城门飞出刺中侧面的清虏甲士,将一个八尺高的人刺穿带着飞起来撞在城墙上。
木桩从那甲士胸腹部穿过,把整个身躯压在城墙脚下。
凄惨叫声,鲜艳的血迹和徒劳的挣扎。
那甲士疯狂的叫了半天,手脚在雨水下、血浆中挣扎,但半截沉重的木桩压的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