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朕早晚砍他狗头!(2 / 2)

他上前将其搀扶住,“陛下,您是奴才的天,还撑着公主的天,公主这次受了好大的委屈,还等着您给她做主呢。”

永安帝却无甚精力再答复吕一然的话,甚至一路都不敢去思索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看见信中陆寻真那表妹对福安的贬低之语,他才恍若大梦方醒,跌坐在龙椅之上。

“砍他的头。”

永安帝怒急攻心,雌雄莫辨的面容上满是阴鸷和暴怒,他将信纸撕得粉碎,“把他剁去喂狗!”

只是……他要如何在面对他的福安?

将桌案上的物件通通扫落在地后,无处发泄的永安帝竟是像个孩童那般嚎啕大哭起来。

天老爷,我的福安怎么能这样可怜!

太极殿,福安正欣赏着新进贡的珊瑚石,这株珊瑚通体呈现剔透的粉色,在日光下波光粼粼,恍若仙界之物。

福安喜爱这些新奇华贵的物件,当拥有这些之后,她更是喜不自胜,顿时将什么烦恼都抛在了脑后,宫女们也就趁着这个时候哄着她将药喝下去。

汤药的苦味将福安的烦心事又通通勾了出来,她将瓷碗砸在地上,只是看了一眼粉珊瑚,她又平静下来。

父皇还是疼她的,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都给了她?

福安对爱恨的理解就是如此的浅薄,她只知道,若是换做自己,别说是儿女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不肯将自己的宝贝送人的。

因此,一切都罪责全都是那个陆寻真的错。

福安突然想到这次来的使团之中,有一位来使在路上遭遇了刺杀,险些丧命的事。

“你说,我让刺客把陆寻真吓唬一顿,他是不是就不敢娶我了?”

福安认为自己的计策绝佳,只是苦于找不到刺客,她看向云霄,眼巴巴地问道,“你可识得哪位刺客?”

这可是杀头大罪,云霄就是认识,那也不可能承认,她讪笑道,“奴婢怎敢识得刺客。”

福安拧着眉头叹了口气,琼浆急匆匆地跑进来,“公主……”

福安古怪地看着她,“什么事急成这样。”

琼浆是个圆脸小丫头,平日里只掌管福安的膳食,并不如何操劳,这一顿给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方才,奴婢途径乾清宫,听见陛下,怕是不好了!”

福安蹭地站起来,“胡言乱语!”

就是上一世,父皇此时还好好的呢,怎么就不好了!

她赶紧跳下贵妃椅,提起裙子就奔往乾清宫,一路看着宫人们脚步匆匆地往那边赶,进了大殿,好些个太医进进出出,里头也挤作一团,像极了前世父皇病重的场景。

那小太监还在尽职尽责地通报:“公主驾到——”

福安小心翼翼地跑进去,生怕撞翻了哪位宫人手上的物件,直到看见永安帝肿着眼睛,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之上,铺天盖地的恐慌才蔓延全身。

“父皇!!”

福安哀声大哭,“我嫁,我嫁!”

她跪在永安帝的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福安再不同你怄气了,你让我嫁谁我就嫁谁——!”

“不嫁。”

永安帝回握住福安的手,亦是语气哽咽,福安这几句话叫他心头又愧又爱,极其妥帖,“那姓陆的王八蛋,朕早晚砍了他的狗头。”

福安哭声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永安帝。

陈弥在一旁说道,皇上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只需要静养便可。

听得这些话,福安猛然松开永安帝的手,原来父皇什么事也没有!

“你不信我!”

恐慌如潮水一般褪去,福安心中便又想起自己这几日的委屈来,“你也不心疼我了,我要出嫁了,你就不再疼爱我了!”

永安帝刚刚才稍稍被抚慰的内心此刻又变得冷风萧萧,对于福安的委屈控诉,他哑口无言。

就像梦里那样,他的福安满脸是泪,可怜巴巴地埋怨着他,而他这次的的确确做错了事。

“日后再不逼你嫁人了。”

永安帝一时冲动,便轻易许下诺言。

福安哭声顿时止住,惊喜地问道,“真的?”

看着爱女幼鹿般澄澈明亮的眼神,永安帝缓缓点头,“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