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者,天定邪? 七(1 / 2)

 我诚实道:“若当真注定了不能改变,为何不去适应,反让自己难受呢?”

他颊边酒窝若隐若现:“说的对。”又继续问道:“若求而不得又当如何?”我不假思索:“若成定局,且放心底;若能转圜,便只看自己如何想。”

折雍点头,起身走出门。

三哥手指冲对着斑驳的桌面不时敲打两下,挑花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看着我,却不说话。我抬手在他眼前挥一挥:“看什么呢?”他也起身摇摇头:“你睡吧,已经很晚了。”

我唔一声,带着些许潮气的被角向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

一般来讲我喝了酒之后的第一觉,总能如愿梦到萧然,这才是自己嗜酒的最大原因。可见梦境是一个多么惑人而软弱的世界。

奈何此次虽顺利入了梦,绞尽脑汁也没能招来萧然的影子。我这成日的日思夜想却不能换来一场令人餍足的空幻,着实落寞。

仙侍仍成日冷着一张脸一副“你是谁老子懒得搭理你”的模样,公文却每天一沓沓送过来,还梗着脖子不许三哥和折雍沾手,我抓耳挠腮扯着烦恼丝表示不忿,未遂。三哥道:“那家伙说白了就是欺负你年轻。”折雍道:“切磋琢磨方巧夺天工。”我顶着两只黑眼圈咬了一缕头发死命研着砚台中凄红朱砂,生生把升腾气血咽了下去。

是以近来日日挑灯到三更,我抬起狼毫笔举到眼前,好好一杆笔现下几乎笔毫尽秃,心里不由苍凉,捏住笔杆向窗外甩了出去。

却没听到木棍儿落地的声音,反而传来一声轻哼。我皱眉把头埋在臂弯里,什么鬼运气,半夜里扔根笔都能砸到人?

一只手从支起窗扇伸进来拍了拍我的发髻。我没敢抬头,我睡着了,才不是我扔的。